墙面,在月光的照射下越发凄冷,晚风吹动着窗帘上的串珠,发出清脆而微弱的声响。
“林小姐。”门外响起甄管家的声音。
“进。”我吃力地提高音量,事实上嗓音中掩盖不去的颤抖。
“这是我刚炖的燕窝,”甄管家将碗盅轻放在床头,低眉说道:“许少刚才特地打电话来交代的。”
“谢谢,可是我没有胃口。”我继续望着天花板发呆,全然不顾眼角抑制不住的泪水。
甄管家先是一惊,旋即端着碗盅,沉默地离开了卧室。
房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我仿佛听到希希在跟甄管家说话,她压低了音调问:“麻麻她为什么不吃啊?”
我腾地从床上挺起,慌忙地趿上拖鞋往门外冲去,生怕迟一秒,她就不见了,嘴里喃喃地叫唤:“希希——希希——”
“甄管家,你有没有看到希希,刚才我听见她和你在说话。”我满脸期待地问道,刚才的确是希希的说话声。
“她小声地问你,我为什么不吃燕窝。”
甄管家木然地注视着蓬头垢面的我,眼神中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林小姐,需要帮忙吗?”
我:“……”
“不……需要。”我尴尬地回到房间,难道,是我出现幻听了吗?
重新躺回床上,脑袋了嗡嗡作响,只要闭上眼晴,希希的音容笑貌止不住地浮出脑海,记忆像被放了闸的水,翻江倒海。
她刚出生皱皱巴巴像个小老太的脸,红彤彤的,还带着茸毛,一声响亮的啼哭向见证她出生的医生护士们,宣布她的正是来临。
她一周岁扶着墙壁,刚会走路的时候,总是逞强,总是摔跤,膝盖,手臂脑袋,隔三差五地留印留疤。
她快两岁才会咿呀咿呀地说话,会说的第一个字就是:吃。
她三岁看到大人们都在用筷子,她也用抢着用筷子,但总是夹不好菜。
都说时间是神偷,一点也没错,因为她一直在我的身边,我都忘记了她是从什么时候长大的……
“麻麻,你不要多想哦,早点睡觉,希希一直陪伴着麻麻呢。”
“麻麻,在梦里,你要带我去cǎi_huā哦,我们采很多很多的花,做成一只头箍戴在头发上。”
“麻麻,我在日本过得一点也不开心,你要早点来接我回家哦。”
“麻麻,我会乖乖听话,乖乖吃饭的……”
耳边,响起的依旧是希希的童声,我知道,这只是幻听。
不知是如何睡去的,睡梦中依旧是希希的笑脸。
醒来时脸颊上仍有泪痕。
今天是每月一次的例行孕检,下楼时,程医生已经在坐在客厅等我,距离上一次孕检明明才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却发生了这么多变故。
我甚至有了某种错觉,怀孕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透过玄关处的镜子,我看到自己疲惫无神,双眼肿成桃子的脸,说不出的憔悴不堪。
“林小姐,早上好。”程医生抬了抬眼镜,态度温和,“您还没有吃早餐吧。”
不容我开口,甄管家在一旁应和:“林小姐并没有用餐。”
“孕检需要空腹。”话落,程医生言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旋即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
简单常规的检查,量血压,血糖,听胎心,十分钟便结束了,只是程医生的面色很不好看。
“从这个月起,往后每半个月孕检一次,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每周过来一趟。”他收起检查工具,语气沉重,似乎有难言之隐。
程医生的表情和言语让我摸不着头脑,孕检的结果是什么?是宝宝,有什么不好吗?不然为何平白无故地缩短孕检日期?
正当我疑惑不解之时,甄管家却递给程医生一个复杂的眼神,似乎在传达着只有他们知道的信息。
“程医生辛苦了。”甄管家扬了扬声调,脸上挂着疏离的微笑。
“司机已在门外等候。”
我蹙了蹙眉,我是宝宝的妈妈,我是孕妇,哪有检查结果连做妈妈都不知道的,宝宝好与不好总得告诉我一声吧。
程医生心领神会,拎起药箱起身告辞。
“等等——”我冲程医生的背影喊道,“程医生,您还没有告诉我孕检的结果是什么,为何要调整孕期日期?”
程医生顿住了脚步,沉吟片刻,他清冷的开口:“林小姐,胎儿一切正常,您安心养胎,切勿动心动气。”
“是吗?”我冷声道。
我不是傻子,量完胎心后,我明显注意到程医生的神色起了变化,作为医生,是有职业素养的,但凡发生些许异常,从他的表情中便能看出一二。
只不过,程医生不愿意告诉我。
“程医生,司机已在门外等候。”甄管家督促道。
“甄管家,我现在很不舒服,程医生不能离开。”我沉了沉语气,直面甄管家,我明白程医生和甄管家都是许姑姑安排的人,但是常规例检的结果却不告诉我,这算什么事?
我难道连知情的权利都没有吗?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结果,胎儿健康有问题,而这,是我最担心的。
“林小姐,您有那里不舒服?”程医生淡定的问道,想必,他明白我是在故意留他。
“心里不舒服。”我冷静地说。
“做为宝宝的妈妈,我连自己孩子的健康都不得知,为此我感到心痛。”
程医生攒聚眉心,放下手中的药箱,并看向甄管家。
四目相对时,有些问题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