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
“是什么?是什么?威力如此大?”那将军大声道。
然后,就见又一个士兵跑来:“报,敌方已将我军包围,却没有靠近我军,不与我军正面交锋,而是向我军持续投来一种火雷,威力极大,请陛下指示!”
“嘣~”那士兵刚说完,自他身后就传来爆炸之声,大把大把雪泥与血泥飞起,他也被连带抛向天空,之后却身首异处地落在地上。
“小心!”将军一把扑过去护住熊虔,厚重的泥石落得他们满身。
熊虔赶忙道:“撤!向北撤!”
将军道:“陛下,向北可是一座孤山,山上豺狼众多!”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你说,你愿意被狼吃,还是立马被炸死?”熊虔问。
将军沉默,业已来不及冲到士兵中去下命令撤退,只得爬起来扶着熊虔往北撤去,析父也艰难地跟着撤离。
三人一路跑着,身后震天的爆破源源不断,士兵们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
茫茫白雪冷浸骨,血海惊涛再无王。
—*—
一处山巅,一骑骏马岿然而立,其上坐一人,却是杜峰。他拉着缰绳,极目远眺,他视线的尽头,赫然正是这山巅下不远之处前些日子十万楚军驻扎之地。而如今,那里已是狼藉一片,伏尸遍野,荒原血染。爆破声、惨叫声停歇下来,徒留尸山血海,渐渐被入冬这一场初雪掩埋。
杜峰凝着眉,不费吹灰之力就歼灭了熊虔的一万残余,这应该是值得高兴之事,只是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作为一个生在和平年代的人,内心还是冲击不小,关键这场屠杀是由他全权策划。这个世道,果然命如草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善恶,只有立场。他的立场,就是自己的女儿,女儿的选择,就是他的立场。
不知史家之言里,可有这么一笔——郧地姬庐,助公子弃疾夺位,以未知武器,不费一兵一卒,灭得楚王万余残余,至此,灵王熊虔势力瓦解。
他脑海里突然冒这么一出,不过很快,却因为这个想法而自嘲地笑了起来。你以为写史的是写自己的日记么,什么大大小小鸡毛蒜皮之事都要记?不。
他催着马头转了方向,领着同他一道站在这山巅上的十多个士兵,往山下走去。
他的任务已完成,该回郧城了。
—*—
雪过天霁,郢都又恢复了晴天。不过已到冬季,纵使有阳光普照,也觉得寒冷无比。毕竟,这个时节离春还远!
司马府香兰居中,弃疾小心翼翼地,一盆一盆将兰草搬到室内。被这几日雨雪打击,原本茂密的兰草好些都衰败了。
两个侍女跪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垂着头,内心惶惶不安。司马府向来没有养兰草的经验,以至于搭理花草的侍女们没有人晓得兰草怕寒,天凉了就该将这一院兰草移入室内,才导致好些兰草生命垂危。
“公……公子,就让奴婢们帮您搬吧!”一个侍女小心翼翼道。
弃疾正抱起一株兰草,闻言扫了她一眼:“这会儿要搬了,早干嘛去了?”
那侍女赶忙又垂下头去。
弃疾抱着兰草往屋中走去。
另一个侍女小声道:“别开口,公子生气着呢!”
弃疾又走了出来,两个侍女将头埋得更低了。
弃疾环顾整个院落,兰草已悉数移到室内,大功告成。他今儿心情还算不错,拍拍手上灰尘,走到两个侍女面前:“日后好生照看,若兰草死一株,拿你们试问!”
两个侍女惶恐叩首:“唯。”
弃疾看向门口:“蔡卿,蔡卿?替我休书一封给卫将军。”
那方才小声说话的侍女战战兢兢提醒道:“公子,蔡大人未在府上。”
弃疾一笑:“哦,本公子差点忘了,他如今是右尹,自开府邸了,哪里会日日在本公子身边。传令,将香兰居与云水居都好好打扫一遍,迎接公主回家。”
“唯。”
弃疾总算离开。
两个侍女抬起头来,面面相觑。
“公子方才说……公主?”
“是了,我也听到了。想来是思念过度,糊涂了。”
“就是,想必公子是说夫人要回了吧,夫人与公主容貌极像,公子难免也会混淆。”
“哎,可怜夫人,做了别人的影子。”
☆、谏杀弃疾
楚宫近两日总算太平了些,那些被熊虔带去出征的将士们,悉数逃了回来。熊比尊崇事先商议好的,并未为难他们,反而给他们发了些金银做奖励。
而还治陈蔡之事,却成了弃疾的心病。他前些日子便已在朝堂上提出过,王公大臣们就此事也分做了两派观点,一派认为既已收了陈蔡,又何来还治之理,岂不叫其他诸国看笑话?另一派赞同弃疾所说的,还治陈蔡,于国有利,陈蔡二地的民心不稳,且试图匡扶政权之势力一直潜伏,稍有不慎战事便起,不若还治,顺应民心,亦可恢复楚东之天然屏障。
堂上意见不一,大家便等着熊比来裁决。弃疾原以为,凭他对熊比的了解,他当是最重民心、最赞同仁治之人,可是,熊比最终却并不赞同还治陈蔡。这让弃疾十分意外,又十分着恼。
这件事就这么僵持下来。
弃疾想着这事也非一两天能够解决,便打算向熊比告假,去接杜荔阳。
这一天退朝后,他便跟着熊比来到偏殿之中。
“陛下,臣告几天假,出郢都一趟。”弃疾道。
熊比一听,浓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