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从外地出差回来,刚下飞机,答应帮桓乐转达,但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桓乐只能等,但他自从知道“吴崇庵就是夫子”后,就再也睡不着了。怕岑深担心,勉强躺了一会儿,便又按捺不住的起来溜达,溜达着溜达着,就走到了隔壁的院子。
他仍是翻墙过去的。
盛夏的清晨,凤仙花盛开的小院里,朝露随着晨光洒落一地,将久无人居住的腐朽气息暂时压下。
桓乐走到了槐树下,那只影妖还睡在坟头上,头顶盖着一片不知哪儿采来的荷叶,像一顶巨大的帽子。
露水滴答自帽檐滑落,渗入泥土,浇灌着新长出来的一棵青草。桓乐伸手想要将草拔掉,可抓住那纤弱根j-in-g的时候,又不忍心了。
不过就是一棵草,就让它长着吧,何必要拔呢。
桓乐收回手,干脆盘腿坐下,托着下巴跟坟头面对面。他直到现在都难以想象,这坟里住着他的夫子。
转念一想,投了胎的夫子,还会是夫子吗?
夫子和吴崇庵,两个不同时代的人,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结局倒是颇为相似。此刻再回想吴崇庵留下的那封绝笔,便让人愈发叹息。
“夫子,是我啊,半山,您还记得我吗?”桓乐嘀咕着,心里知道不会得到任何回应,却没料到惊醒了坟头上的影妖。
“阿嚏!”它似乎感冒了。
桓乐急忙后仰,免得被感冒病毒波及,再回去过给阿岑,那就罪过了。可他越是躲,影妖就越是往他身上扑,像是与他玩闹一般,ji-an了他满身泥点。
“好了好了。”桓乐一把逮住它,让它安分待在自己的掌心,眼珠子一转,套起话来,“我问你啊,你还记得吴先生喜欢吃什么?”
“咯。”影妖在他掌心滚了一圈,似在撒娇,可它的话,桓乐着实听不大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