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苦笑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李建成沉默片刻,忽然狠狠一拳砸在案上,压抑着怒吼出声:“他到底想怎么样?他还想怎么样?!不就是死了个书童吗?不就是死了个书童吗?!难道要孤也给他抵命不成!”
魏征默然不语,他对李建成的判断并不赞同,因为比起林若,有人更有理由这么做……魏征看了李建成一眼,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和他讨论剖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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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来,长安百姓的j-i,ng神世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自从“将进酒”之事后,长安便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发生,每件都比那戏文上唱的还j-i,ng彩。尤其今日,更是到了一个高潮,大街小巷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神秘兮兮的表情,但凡两个以上的人聚在一起,靠近一听,讨论的必然不离“魏国公”“林公子”“小书”几个词。
等到了晚间,此事热度梢降时,忽然又有了新的情况,众人不由感叹——原来高潮之后尚有余韵啊!
活祭事件的后继是沉船,沉船事件最后演变为了哄抢事件,不少人叹息,都怪自己知道消息太慢,否则说不定也能去捞一把,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事情报到宫中,因裴寂之死而满腔怒火,又因为嫌犯是林若而不得不强行忍耐的李渊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方向,直接派出府卫四处捉拿这些“乱民”。
于是胆大的将东西藏起来,胆小的快快主动上交,还有聪明些的,交上一半藏上一半……然而因为船最终还是没有沉掉,所以里面丢的物件是有数的,这就让他们手里的东西变成了烫手的山芋,交了舍不得,留着花不掉不说,还可能被官府抓了。
不过幸好很快又有消息传来:居然有人暗中重金收购这些东西,而且还不只一拨人。
这些“抢购者”之间充满了敌意,于是每日清晨起来,不知道哪个街道的角落里就会忽然冒出一具不明身份的尸体,而一些藏着东西准备价比三家的“货主”,有时候也会忽然变成一具尸体。
再后来,东西卖出去被人怀疑打开看过的,会变成尸体;东西不在了却被怀疑还藏着的,会变成尸体;不小心撞到不该看到的场面的,会变成尸体……
虽然死掉的,除了凭空冒出来的不明身份的人之外,大多是祸害乡邻的地痞流氓,但还是不得不说:长安,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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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的中午,天气终于放晴,看着外面久违的阳光,林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笑道:“听人说才子都是喜欢雨的,听雨看雨赏雨,别有意趣,我却完全喜欢不起来,可见我不是真的才子。”
“那是他们说错了,”林川认真道:“您当然是才子,所以您是什么样的,才子就应该是什么样的。”
林若大笑,道:“林川你马屁拍的再响,也没有工资可涨。唔,趁着太阳大,快让人把家伙什都拿出去好好晒晒……再这么潮下去,才子也要长蘑菇的。”
所以他真的不是什么才子,看见雨想的不是什么诗情画意,而是s-hi乎乎的仿佛永远干不了的衣服和被褥。
不过这种事哪里需要他来c,ao心,林川还没去叫人,仆妇们就已经过来收拾了。
林若让人搬了躺椅放在太阳底下,将自己也晒晒,他现在变得很喜欢太阳,哪怕是夏天的也一样。
林若眯着眼睛,有感而发道:“刑部已经有好几日没派人来听我‘讲梦’了啊!”
有李渊的话在,刑部的人想要问话就得自己到林府来,失去了主场优势,刑讯威胁等手段也不能用,他们能问出什么名堂来?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别的地方更没有进展,还是刑部的大人们不想让林若太舒服,隔三差五就会派个人来烦他。
林川道:“长安城现在乱成一锅粥,陛下定的时限也快到了,刑部正焦头烂额呢,哪还有闲心来这里折腾?”
林若讶然道:“现在还乱着?”
林川道:“明面上是安静了,毕竟普通百姓手里的东西大多都被收拢了,剩下的就是狗咬狗:都想握着别人的把柄不放,把自己的东西找回来毁掉……不过所有人都默契的瞒着上头。少爷,我们要不要再做点什么,捅到陛下那里去?”
林若摇头失笑,道:“林川,那是皇帝呢,大唐的开国皇帝。”
李渊便是再容易被身边的人左右,便是再喜欢感情用事,他也是皇帝,大唐的开国皇帝,他在政治上的智慧不比任何人差——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是成年太子,年富力强、能力出众,一个是无敌将领,打下了大唐大半个江山,有这样强势的两个儿子,他却能毫无掣肘的牢牢把握着大权,这岂是蠢人能做到的事?
京城乱成这样,他身为一国之君,身为大唐实际的统治者,他会一无所知?
林川道:“可陛下的反应,不像是知道的。”
“他在等人去掀盖子呢,”林若道:“等的越久,他就越生气,心中的猜忌就会越大。”
船上流传出去的东西或者会涉及到不少朝臣,但绝对不会是所有人,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向他禀报,这说明什么?
也许这只说明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没人敢捅这个马蜂窝以至于得罪所有人罢了——被波及的自不必说,就算是没被波及的人也会不高兴:别人都不吭气的时候你去说了,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们都没有你忠心?且这又不是什么涉及到国家存亡的大事,不过是一些官员的腐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