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她爹娘心头不忿,骂黄菁菁蛇蝎心肠连自己的孙子都不放过,有意让她和周士仁和离。
知晓黄菁菁把栓子接回来,她爹娘才松了口,但对周家的抱怨有增无减。
这些话,她万万不敢说给黄菁菁听,嗫喏道,“一切都好,娘,这些布料搁哪儿?”
布料上落了层层灰,旧得发黄,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她想也不想道,“扔了吧,放屋里也是占地方。”
这间屋子宽敞,正中间是张不大不小的桌子,东边一张床,床边是一排衣柜,紧挨着衣柜的是两个箱子,宽敞明亮的房间被原主弄得脏乱不已,黄菁菁皱了皱眉,走向衣柜边的箱子,箱子有些年头了,表面腐朽得起了木屑,她探向脖子上的钥匙,扯了两下扯不下来,心头烦躁,“老三媳妇,拿剪刀来。”
刘氏看她脖子都红了,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娘,您别扯了,脖子都勒出印子了。”
自从几个儿子成了家,黄菁菁就成了养尊处优的婆婆,不洗衣服不做饭,更不下地干活,整日在家等着吃饭,身子一天天发福,脖子上的绳子也越来越紧,周士文提醒她换个粗的,被黄菁菁吼了一顿,之后谁都不敢说。
刘氏怕黄菁菁伤着,掏出怀里的方巾,轻轻地贴在脖子上,“娘,疼不疼?”理着方巾的手微微颤抖着,完了,扭头和栓子说话,“栓子,回屋把上次妹妹没用完的止血草拿来。”
黄菁菁嘴角微抽,没来得及拒绝,门口进来个身量高的女子,一身大红色的袄子,声音粗犷,“娘,四哥说您冷,我跑遍村子才买到的棉被,快试试暖不暖和。”
黄菁菁猜到她的身份,她的四儿媳,方艳,好吃懒做尖牙利嘴的人。
方艳风风火火的走进屋,正眼都没瞧刘氏一眼,走到床前,把棉被往上一扔,眼神四处瞅,“娘,怎么没看到四哥,他不是替您修床来了吗?”
女子旁若无人的就着桌上的斗碗喝了口水,满脸不悦,“我就知道他忽悠我替他跑腿的,娘......”方艳撇着嘴,这才转身看向箱子前的黄菁菁和刘氏,一下就注意到了黄菁菁脖子上的钥匙,脸僵了僵,这可不得了,青天白日的,黄菁菁只留刘氏在屋里说话,看样子是要拿钥匙开箱子,要偷偷贴补刘氏?
这可不行,皇帝爱长子,百姓要幺儿,周士义是幼子,黄菁菁不能偏袒刘氏。
忙不迭跑上前,挤开刘氏,瞪着细长的眼质问道,“娘,您怎么能这么做,大家都不在,您偷偷给三嫂好东西,太偏心了吧。”
说话时不忘晃黄菁菁的手臂。
黄菁菁重重甩开她,她人胖,双腿没力,身子后歪,倒在了箱子上,浑身上下的肉跟着打颤,黄菁菁心头来气,对这个四儿媳妇更讨厌,骂道,“你哪只眼看见我拿好东西给老三媳妇了,正事不做就想着捞好处,给我滚。”
不是黄菁菁想骂人,实在是记忆里原主对这个四儿媳妇除了骂还是骂,就没和颜悦色过。
她算是明白了,为了不露出破绽,她恐怕要成天到晚的骂人才行。
方艳手顿了顿,知道自己骂不过黄菁菁,转头怒对边上低头不说话的刘氏,“看不出来啊,平日三嫂不说话,私底下却暗暗骗娘给你东西,外人说你贤惠踏实,我看是包藏祸心阳奉阴违。”
刘氏脸色通红,局促的摇着头。
方艳不依不饶,“你还有脸摇头?你生了梨花娘让你坐月子,你呢,仍然上山砍柴下地干活,让村里的人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我好吃懒做不干活,要让坐月子的嫂子下地,我有苦无处说,嫁进周家没得到过好名声,这不都是你害的。”
回忆起种种,方艳恨意渐生,面目狰狞的想要冲过去打人。
黄菁菁见势不妙,怒吼道,“方氏,你给我上前一步试试,信不信我今天就让老四休了你,翻了天了,在我的屋子敢打人,老三呢,老三,拿锄头来砍死这个泼妇。”
说完,黄菁菁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短短两天,骂人的话她越说越顺溜了。
方艳紧了紧手,恶狠狠的瞪了刘氏一眼,转而看向黄菁菁,“好啊,你们合起来压榨我和四哥,这日子没法过了。”
双腿一曲,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栓子害怕的走到刘氏身边,伸出手,紧紧抓着刘氏衣角。
刘氏没动,半晌,松开栓子,缓缓走向方艳,蹲身扶她起来,“娘让我收拾屋子,没有其他的意思,四弟妹别误会了,娘不是那样的人。”
方艳骂骂咧咧不肯起,黄菁菁气得不轻,拍着箱子怒吼道,“要撒泼是吧,成啊,去村里让大家瞧个够,你和老四在外边的事儿我是懒得管了,分家,今天就分家,免得被你们气死了。”
分家二字说出口,黄菁菁精神一振,是了,分家就好了,各过各的,互不干涉,糟心事能少不少。
方艳和刘氏愣在了原地,后者一脸茫然好似没回过神,前者则面色煞白,抽了抽气,不吭声了,拉着刘氏的手臂站了起来,灰头灰脸的走了。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黄菁菁有些不习惯,看看眼角泛红的刘氏,没有多问,“干活吧”。
屋子收拾干净,黄菁菁浑身筋疲力尽,多是刘氏在整理,她却累得头晕眼花,饿得胃痉挛,外边周士武喊吃饭她都没力气回答。
周士武站在窗户外,又喊了声,不安的大步走向门口,径直推开,声音带着急切,“娘,您怎么了?”
算算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