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脸上,狠笑道:「吃屎吧,死杂种!」
还匕入鞘,转身去堵应风色。
他师兄说得没错,哪怕姓应的有青鳞绶,单凭他一面之词,办不了飞雨峰的
弟子,不如揍得老实了,省去往后麻烦。
应风色以一敌二,看似游刃有余,但换招之际你来我往,难以拿捏分寸,反
不如偷袭时能放手施为,控制伤损;无法有效制敌,徒然消耗体力而已,敌方若
再有新血加入,只怕要糟。
眼看三打一的局面将至,忽然奇臭扑鼻,韩雪色不知从哪儿提了只粪桶朝头
顶浇落,一身污黄扑向第三人,两人滚跌在地。
那人「哇」
的一声跃起,诟骂不绝:「死杂种!你……呸呸!」
应是痛吃几两,捧腹大呕,呕得脸都黑了。
正打着的两人掩鼻走避,应风色逮住机会一拳一个,捶成了熟虾,揪着后领
扔向屎尿沾身的师弟,三人撞作一团,趴入一地秽物;见韩雪色指指嘴巴,比个
洗浴的手势,忍笑点头,韩雪色提着粪桶一熘烟跑了。
望着一地委顿的「屎人」,青年忍不住蹙眉。
且不说韩雪色身份特殊,闹事闹到了玄光道院里,若不严惩,往后山上还有
宁日?「开枝散叶」
迅速补充了奇宫的低阶新血,却无益于高阶菁英的损失。
如今山上弟子的数目,似与十年前相去不远,师长却不足昔日三成;掌权的
紫绶白绶固有凋零,但负责培育弟子、言规身教的金绶青绶,乃至未披绶的无字
辈才是最严重的断层。
影响所及,年轻一辈目无尊长,散漫荒诞,正统的六姓出身与后进的枝叶开
散间,冲突时有所闻。
以严格着称的飞雨峰尚且如此,诸脉可想而知。
这一闹不知惊动了道院中人否,玄光院主李玄净他见过几回,好好说明的话
,应不致扩大事端。
正想提水将六人冲洗干净,拿上飞雨峰问罪,又一人跨入洞门,吓得嘴都合
不拢,肚腩一颤,差点跌倒。
应风色却抢先认出他来,惊喜交迸:「……龙大方?」
龙方飓色还是白白胖胖的月盘儿脸,腹围微溢,一副福相,毕竟抽高身子,
堆肉的架子更大了,积攒起来颇有成就感。
即使青渣喉结都是成人范,眉目间仍看得出童年时的趣致。
「师……师兄!」
沉稳的嗓音与从前的尖细全然连不起来,应风色一下子无法习惯,涌起突兀
的扞格之感。
龙大方奔到身前时一顿,似也在适应他的身高。
两人尴尬片刻,忍不住笑了出来,把臂交握,胸中一片滚热。
「上回见面……」
龙大方露出怀缅之色:「三年前罢?」
「对,在拏空坪。」
应风色记忆,但其实不是很有把握。
「你那时是跟着范长老幺?」
龙大方摸摸鼻子,眼睛一转,耸肩笑了笑。
「差不多吧,反正拏空坪的人都一个样儿,就没几个脑子正常的,不提也罢。我现下在飞雨峰。」
所谓三年前的「见面」,是应风色因公造访拏空坪,在挤满围观人群的廊庑
间瞥见龙大方,如此而已。
会谈后又被簇拥着去了夏阳渊,接着各种事忙,专程去瞧龙大方的念头不知
不觉间澹了;偶尔想起也是一挥便罢,安慰自己他到哪儿都能混得挺好,不必担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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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就是这么回事。
当时以为的全世界,不过是现实的一小块碎片而已,即使无心错过了,也不
容驻足回眸,总有更重要的事推着你往前走。
龙大方已没有了家,魏无音那厮为他留的脱壳之计,就是安排他去夏阳渊,
顺便医治腿脚。
燕无楼的医术无可挑剔,没让龙大方成瘸,行走毋须拄杖,但武功身法尽复
旧观,那是万万不能了。
应风色从白城山回来后,龙大方吵着回风云峡,一来复健未成,燕无楼明说
不允,二来考较之后气氛诡谲,应风色自顾不暇,料想燕长老对「永劫之磐」
仍未死心,投鼠忌器,必定善待龙大方,于是费尽唇舌,说服师弟留下,这
一待就是三年余。
只是他俩都没想到:当初的黄金拍档焦不离孟,就此分道扬镳。
起初还经常熘出来见面,一起切磋武功,交换见闻,应风色给他银两打点新
环境;间隔越长,日常各种琐细阻挠,披绶的色字辈首席和腿脚不便的记名弟子
地位悬殊,意味着截然不同的作息人脉,能走在一起才叫奇怪。
没来得及叙旧,地上诸人哼哼唧唧,一人颤声道:「师……师兄……」
龙大方小眼一瞪:「闭嘴!谁让你们来的?宫主呢?」
回过神来的几人面面相觑,谁也答不上。
应风色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宫主」
指的是韩雪色,莫名涌起憎恶,义愤渐平。
龙大方狠狠数落众人一顿,凑近道:「师兄,那小祖宗乖张得很,净往玄光
道院跑,没绑回去交差,大伙儿都得挨骂。」
「那也不能打他。」
应风色皱着眉:「出了什么差错,你们担待得起么?」
龙大方翻了个白眼,但应风色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