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把项圈给你摘了吗?”
这句话一说出口,原本还在失神的田钺,一下子被唤回了心智。
咬着牙关,他点了头。
就算知道对方是在耍弄他,他还是闭着眼点了头。
用屈辱换来另一种屈辱的剥离,跟用疼痛抵消另一种疼痛,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但只要你是凡人,你就会那么做。
“那,说点好听的。快说,让我高兴了,就给你解开。”
哈。
果然……
“……”心里痛苦到好像在被一只手抓着五脏六腑翻搅,田钺想吐,想失声嚎啕,可最终,他忍着,控制着,没让自己马上崩溃,他说了活这么大,最不想说的话,“……给我把项圈摘了……求你……”
“什么?听不清。”
“求你给我把项圈摘了……”
“再说一遍。”
“……”
“说啊。”
“……”
“不说算了。”
“摘了!给我把项圈摘了!求求你给我摘了这东西!我不是狗!我不当狗!!摘了它!!!……”
最终,情绪还是成了脱缰的马。
疯狂奔跑着,撞断了心里和头脑里所有的,最后的,最坚固的壁垒。
白未然起身假装要离开时,田钺一把拽住了他,哭着,喊着,哀求着,要他解除掉自己脖子上的项圈。
如果说那个男人在那一刻,没有丝毫动容,也许是胡扯,但那张完美的脸,复杂的表情只出现了极短的片刻,就又回复了冷漠。
唯一的仁慈,是他真的给田钺解开了项圈上的指纹锁。
随着开锁的细小而清脆的咔嗒声响起来的,是脑子里肖雨泽所说的,百分之五的“轻度斯德哥尔摩症候群”。高压之下的小恩小惠,原来真的会让受害者想要感恩戴德……
这是人性本身的弱点,是无药可救的劣根性,是平日里把骄傲和自尊吹上天去的人,在跌入深渊谷底之后,体会最深刻的东西。
只可惜。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吧……天还早呢。”把手里沉甸甸的皮项圈甩到一旁,白未然单手撑着地面,把彻底溃不成军的男人搂起来,揉进怀中,低沉的声音徘徊在浴室里,传达给对方最坏最坏的消息,“另外……我反悔了,我不会放你回管理所,你得留下,乖乖当我的东西,哪儿也不许去……!”
【上部·完】
жжж жжж жжж жжж жжж
∞中部·第一章∞
田钺住在那间地下室的日子,一共有九十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