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尽在掌控中,他更放心了。惯性使然,又敲打马成龙:“你可给我盯紧了,该他签的字摁的手印,一个都不能少。”
马成龙表示不敢半点含糊。
林滔又吩咐了几句就让他滚了。
冉靖将近十一点才到办公室,前脚刚进去后脚马成龙就鬼鬼祟祟进来,随手将门反锁。
冉靖喝口水,揶揄:“被人追杀了?”
马成龙指指天花板:“林滔在。”
冉靖先是一副鄙视的神情,而后笑着摇头:“他从不怀疑你?”
马成龙打开从茶水间抱来的可乐,深吸一口,打个嗝,神清气爽。
“演技好呗。”
冉靖不再跟他废话,“黄海云那边,你亲自去一趟,林滔最近不是要出差,你趁这两天抓紧跑一趟。”
“你不去?”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马上摆平。”他口气沉重。
“什么事?”
“宁稚荣。”
*
预感到那会是一场艰难的交锋,冉靖特地在心里模拟了几天,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节全都预想了一遍,才在这天接近下班时,拨通了宁稚荣的电话。
晚上,宁稚荣推开包间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想起来定包间,孤男寡女,你不怕瓜田李下?”
冉靖对她时不时冒出来的暧昧的玩笑很反感,却又不能反击,便没好气道:“我要谈的内容是核武级别的,大庭广众之下怕你失态丢脸。”
“是吗?”宁稚荣把包挂在椅背,“你太小瞧我了,说来听听。”
至此,冉靖意识到不给她来个下马威是不行了。他抬起手,晃了一圈:“这个包间,眼熟吗?”
宁稚荣左右看两下:“好像来过。”
“上周来的吧?”冉靖吹开水面浮叶,声音轻轻的,像是不经意随口一问。
宁稚荣后背抵着椅子,眼珠眨动眨动,饶有兴味看着他。
冉靖双手交叠,再次用轻飘飘的口吻说:“停止你那些愚蠢的行为,知道那叫什么吗?以卵击石,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宁稚荣手攥成拳头,重重落在桌上,随即换上一副进击的表情。她痛恨瞧不起她的人。
服务员进来送菜,冉靖停了下来,等她们走后才接着说:“做那件事的人不在少数,他们手里的东西比你手上的杀伤力大多了,结果呢?宝鼎大厦依然岿立不动。”
宁稚荣深吸几口气,镇定下来:“所以,你是在跟我谈合作?”
冉靖点点头,又说:“你也可以理解为交易,以秘密换平安。以彼此的秘密换彼此的平安。”
出了饭店,冉靖失心疯般往家赶。宁稚荣是个神经病,她竟然去见了陶筠!他才和陶筠和好没几天,这一出闹出来,八成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搭理他了。
他更恨宁稚荣了,甚至后悔自己脑袋被门挤了才想到各让一步和她合作。一想起她看自己像看面首的眼神就浑身发毛,她简直就是条疯狗!
她说:“我无聊啊,我最喜欢折腾善男信女了。我在男人身上吃的亏,当然要在男人身上讨回来。你就牺牲一下吧,边合作边做我的玩物……哦对了,友情提醒一下,我白天约你的陶筠喝了杯茶,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你最好提个灭火器回去。”
冉靖在门前犹豫片刻才掏钥匙开门,屋里黑洞洞的,他暗叫不好。打开灯,光线刺得他闭了下眼皮才又睁开。
“陶筠,陶筠!”
所有房间连同卫生间阳台都找了遍,都没看见她的生硬。冉靖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扶着茶几爬起来,喝了杯冰水勉强镇定下来。又回房间看了看,陶筠的衣物都还在。稍稍安心,忙掏出手机。
第一个被挂断,他有耐心,继续拨号。响了好几遍她才接起。
“陶筠,你在哪儿?”他捂了捂胸口。
陶筠没说话。
他陪着小心,又柔声问了一遍,听到嘈杂的话筒响起一个声音:“十三床的病人要输液……”
胸口砸来一柄重锤,冉靖仿佛看见自个的心脏裂成无数个碎片,语无伦次道:“你在医院?出什么事了,哪家医院?陶筠,陶筠,求你别吓我……”
☆、雇凶
“大晚上的你们在一起干什么,陶筠你要不要脸!”
产后身材尚未恢复的陈婷站在弥漫着呛人药味的病房,声高八度指着陶筠谩骂。病床前做笔录的警察停笔看了她一眼。
陶筠疲惫不堪揉揉眉心,正酝酿如何回话,贴着纱布的周宵率先抢白:“这里是医院,注意点素质!”
一句话点炸了□□,陈婷气得下巴都歪了,嗓音变得更尖锐:“我没素质?她有素质是不是?好,我让贤,明天就离婚,儿子我也不要了,让她当后妈吧!她不是一直盼着你把我踹了,我成全她!”
“你有病吧!朋友间吃顿饭,聊聊天不行吗?”周宵一激动起得猛了,疼得又躺了回去。
“你当我傻子?大晚上孤男寡女吃的哪门子饭?”陈婷猛一跺脚,又将矛头对准了陶筠,极尽刻薄地讽刺,“你不是有男朋友了,怎么,一个满足不了你?用不用我替你们开间房?”
就是这样,陶筠想,人们从来不吝惜以最坏的恶意揣摩男女之间,从不吝惜以最恶毒最下流的语言攻击当中的女性,哪怕仅仅是捕风捉影,他们也要泼大盆大盆的脏水,借以扞卫他们心中贞洁的牌坊。而男人几乎不受任何损失,更有甚者还会被冠以fēng_liú不羁的美名。
有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