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拿它去与陈莽换解药,也是耍我的么?”
我方感觉到他话音的低沉,忙抬起头来,却见刚刚他脸上温柔和煦的笑已然消失无踪,如今面色沉沉,神色极为严峻。
我不自觉缩了缩脖子,辩解道:“没有,我刚是真准备去取那龙纹令的,只是……”
“只是,你还是不愿将它拿出来么?”他猛然站起身来,带起的大力将我掀翻在地!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我与颜卓琳的事,更不能说我将那龙纹令交给了另外一人,遂趴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旁边久未说话的老头冷笑一声:“我早说过了,你这徒儿看着重情重义,实际上却铁石心肠,你几番救她又如何?为她重伤又如何?这苦肉计,对她根本没用!”
他说,这是苦肉计?
我心中猛然一惊,忙转头去看。左赤峰肩上仍缠着白色绷带,带上也渗有丝丝黑血,可此刻的他,却全不是之前站立不稳的虚弱。
听那老头所言,他的脸色更加冷峻几分,周身也散发着森森冷意。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步伐稳健而有力,哪里像是身受重伤之人?
“我问你,龙纹令,在哪里!”
我撑起身子:“我说了,我不知道!”
他半蹲,伸手掐住我下巴,又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
他武功高强,手上劲道便比一般上许多,只稍稍用了一点力,就似要把我的骨头捏碎一般。
我眼睁睁看着他。他还是他,可与之前和我讨价还价的他却完全不一样,仿佛一瞬之间换了一个人,又仿佛,这样冷情的他,才是原本的他。
是啊,一个名动江湖的大派长老,又怎会当真是一个见钱眼开的肤浅之人。而那身为赤霄门弟子的陈莽,又怎会当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想要龙纹令?”
他没有说话,可他眼里闪过的精光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冷笑道:“你处心积虑让我信任你,让我心疼你,怎么不继续装下去?要知道,我可真是差点就心!”
他指尖骤然用力,我下巴吃痛,眼里竟蓄出了泪来。
“如果不想吃皮肉苦,就老实交待!”
我咬紧牙关:“你已经在让我吃皮肉苦了,我还能好好交待么?”
他听我所言,缓缓松开钳着我的手:“那这样,你可以说了吧?”
那老头也凑过来。
我狠狠甩了甩头,将下巴上要脱臼的痛感减轻,方才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不会把它带在身上!”
左赤峰看着我,连那一句“那它在哪”都不愿再问。
我半趴在地上,旁边人一个半蹲一个站着,却都似在等着我的下文。我猛然转身,迅速出手想要点左赤峰的定穴,哪知他极为机警,我还未来得及靠近,他便已抓住我手腕,只稍一用力,就将我反手扣了起来。
他的话没有一丝情绪:“卓琳,你的武功退步了!”
……
不是退步了,是我本来就不会啊!
我简直欲哭无泪,之前变成颜卓琳时,我以为自己从此以后就变成了大小姐,可颜石清却把这幻想揉得支离破碎,后来遇到左赤峰,我以为终于能简单愉快地生活下去,可事实证明,这不过都是我以为罢了!
颜卓琳啊,你这过去的十多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
“看在师徒情分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真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它在哪里啊!”
“不知道么?”他忽然一笑,我手腕骤然一疼,眼前也跟着都黑了一黑!
我几乎都要哭了:“我真不知道!”
然眼前人,却是一心认定了我在撒谎,倒是一直站着的老头,颇为犹疑地插了一句:“她会不会真的不知道?”
左赤峰却回得极为笃定:“不会,它一定在她身上,且,只有可能在她身上!”
我不知他的这种笃定从何而来,不过看他这样子,我的任何否认,在他眼里,都只是不想给罢了。
他们把我丢在了一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依左赤峰所说,我什么时候能想清楚,他就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这房间在那院子的角落,没有桌椅,没有床,两旁挂着各种刑具,一眼望去,依稀还能看到,它们身上有着点点血迹,屋里也似弥漫着一种腐尸的恶臭。
我抱着膝盖缩在门边,手腕依然像是断了一般地疼,可我仍是努力保持清醒,将这些日子的事好好捋了捋。
左赤峰第一次出现时,是在祁城街上。他救了我,明明可以带我离开,可他却说,想看看祁羽连究竟要做什么。之后来了一个神秘的斗笠人,他们提及龙纹令的事,我方才知自己成为江湖之矢的原因。
那便说,我不知道什么龙纹令。
他彻夜未归。
第二天清晨我被祁羽连又捉回了祁延门。
那时未曾细想,如今想来,我们就住在祁延门对门,祁羽连每日大张旗鼓地搜索,却唯独漏掉这一处,等找到我时又恰恰好碰到左赤峰不在的时候。
这些,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可若他们一直都在同一阵线,就都说得通了。左赤峰先冒险救我一次,以试探我对龙纹令的态度,见我不愿交出,他一方面表示自己不大在意,一方面又让祁羽连抓走我,之后再独闯祁延门,堂而皇之地带走我。这种情况下,但凡我对江湖门派有些许了解,就会被他对我“深厚的师徒情”所感动。而后在路上,陈莽出现,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