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神色微动,“本宫身子倒是僵然乏力,许是走不动。不若,东临公子先去寻路,寻到后,便望东临公子归来告知本宫一声。”
她这话也无太大的委婉,言道得略微直白。
这东临苍深藏不露,不可小觑,再加之又是大英之人,身份极是特殊,她姑苏凤瑶,又如何能与这种人为伍,稍有不慎,定当被他弄得尸首无存。
毕竟,这人武功也是极为厉害,深不可测,想来便是她与王能加起来,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在下着实路痴,便是找到出口,也不一定能返回来告知长公主。”他微微一笑,柔和平缓的道。
他浑身上下依旧是清风儒雅,那面上的笑容,也极是完美的柔和,似如昨夜才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却不曾在他心底留下半许的紧张。
是以,也不知这厮是全然未将昨夜之事放于眼里,还是心态太好,并不容易被周遭之事惊得动容,但这厮如此之洒脱温润之性虽并无不好,但恼就恼在,这厮竟比所有人都还难缠。
“无妨。东临公子若是找到出路了,自行前往楚京便是,不必再返回过来告知本宫了。本宫与王能,待休息半晌后,兴许也能走出林子,东临公子不必挂心。”
她强行按捺心绪,低沉清冷的出了声。
不料这话一落,东临苍轻笑一声,竟也不愿与她就此多言,反倒是薄唇一启,极是干脆的道:“大旭长公主,便是如此厌恶在下?甚至连同行,都不愿与在下一道?”
凤瑶微微一怔,着实未料他会这般说,但待思量之下,她终归是低沉而道:“东临公子误会了。”
“既是误会,那长公主便与在下一道同行吧。说来,这一路上,万一遇上那些黑衣之人,也好,有个照应呢。”
他笑得温和,柔柔之间,给人一种春风洒脱之意。
凤瑶淡眼凝他,心底则是了然,只道是今日这东临苍是打定了主意要与她一道同行,想必无论她如何拒绝,都是拒绝不得了。
她僵立在原地,满心陈杂。
东临苍也不说话,仅是温润柔和的朝凤瑶望着。
待得半晌,凤瑶才强行按捺心绪,低沉而道:“既是东临公子执意与本宫同行,事不宜迟,那便走吧。”
这话一落,浑然无心观他的反应,仅是朝王能示意一眼,而后随意择了昨夜黑衣人前去的方向而行。
东临苍缓步跟在身后,悠然缓道:“长公主此际身子未有不适了?”
他柔和的嗓音略显调侃,又略显兴味。
凤瑶淡道:“尚可忍受。”
“那怎行。忍着可不好,且前路崎岖不平,不若,在下扶长公主。”
这话虽说得引起,但东临苍那嗓音,却着实柔和得当,哪有半许的猥琐殷勤之意。
只是王能终归是看不下去了,当即而道:“不必劳烦东临公子了,我家长公主,我扶便是。”
说完,便主动搀上了凤瑶胳膊。
凤瑶也未拒绝,更也未言话,仅是平缓淡定的朝前行去,虽表面极是淡定,但心底深处的戒备之意,则是分毫不松。
一路往前,周遭丛林茂密,略微阴森。
林子里氤氲着的雾气散了不少,然而越往前行,空气中浮荡的血腥味便越发浓烈。
凤瑶皱了眉,胃中因血腥味而极是作呕。
则是片刻,东临苍突然递了手帕过来,待得凤瑶戒备观他,他则一脸认真的道:“长公主放心。这不过是寻常手帕罢了,倘若在下有害长公主之心,自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这话一落,他笑得柔和。
心底的作呕之意越发上涌,无奈之下,凤瑶终归是接了他的手帕,捂住了口鼻,却待呼吸之间,则觉这手帕上竟有股特殊的熏香,吸入鼻里,竟清凉万许,不仅胃中的翻腾作呕之感瞬间消却,便是连脑袋的晕沉发胀感也迅速减轻。
素闻大英之人极是神秘了得,而今瞧来,这传闻的确不假。
此番不过是一个东临苍,便已是神秘异常,深沉难揣,的确不可小觑,倘若大英当真有意征服这天下诸国,自也绝非难事。
思绪至此,凤瑶面色微微一变,只道是,这东临苍虽自言是随意来观楚王寿宴,增长见识,但此言是否是真,则也尚待考究。再者,昨夜那群黑衣人明显是用了毒,连王能与颜墨白都抵抗不得,浑身发软,而这东临苍,又是哪儿来的力气蹿上了与她邻近的大树上,呆了一宿的?
难不成,大英之人神奇到还有抗毒的本事,竟能在软筋散的作用下,还有力气跃树?
越想,越觉其中有异,不由的,凤瑶落在东临苍面上的目光也深了几许。
“长公主如此看着在下,是为何意?”
许是察觉到了凤瑶打量,东临苍突然抬眸,目光正巧与凤瑶对个正着。
凤瑶瞳孔微缩,随即故作自然的将目光挪开,正要言话,奈何目光随意朝前一扫,则见不远处那道旁之边,竟有几具血肉模糊的尸首。
瞬时,她神色一紧,到嘴的话,也骤然噎住。
待得缓步上前,行至尸首旁时,如此近距离观望,才见那几具尸首,竟已缺胳膊少腿儿,血肉模糊,甚至于尸首以一种极是诡异狰狞的姿态躺着,双目圆瞪,死不瞑目,阴沉晦气之中,给人一种极是狰狞慎人之感。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将目光挪开。
东临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