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站岗的士兵见聂然出来,也同样很奇怪地看着霍珩,显然是没有弄明白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珩很平静地对着那位士兵吩咐道:“把她的腰带,鞋带还给她。”
“哦……是!”站岗士兵迟疑了几秒后,确定这不是玩笑话后,这才将抽屉里的腰带和鞋带递了过去。
聂然快速的将鞋带和皮带全部系好之后,他们两个人便离开了后山的禁闭室。
一路上两人无话。
她只是静静地跟在霍珩的身后,可走了一段路后,她却发现这并不是回训练场的路,而是绕到了山的另一面。
他们两个人走到了山腰间后停了下来。
霍珩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问身边的聂然,“看到什么了?”
“人。”聂然在黑暗里的时间太长,一下子接触到阳光,眼睛并不太适应。
霍珩继续追问着,“哪个班的人?”
聂然仔细地看了看,“六班的。”
不过六班的人傻站在训练场上干什么?
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去吃饭了吗?
“他们今天站了一个上午,为的就是希望能够调查清楚关于昨晚的事情。”霍珩就像是知道她心里的疑惑一样,直接替她解答。
随后他有指了指不远处那七个正在移动的身影,“你看到训练场上跑步的人了吗?你在这里关了多久,他们就在训练场上跑了多久。”
聂然眯了眯眼,神色渐渐冷却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霍珩这时候的神色认真而又严峻,“我想告诉你,这就是战友,哪怕你想要和他们一再的划清界限,可他们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山间的风很大,她的神情阴冷得犹如寒冰一般,“你借着陈悦的事情故意把我关在这里,为的就是告诉我,他们没有抛弃我,没有放弃我?”
她嘴角缓缓地勾勒起,眼底的暴戾之色急速酝酿,呼啸的大风中,她字字带着嗜血的怒火,“霍珩,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指手画脚?”
她的拳头越捏越紧,眼底的火光已经开始迸发出来。
霍珩感觉到她周身的狂暴的气息隐隐散发出来,霍珩眉心一跳。
糟糕,事情果然往坏的一面走去了。
他的本意是想让聂然亲眼看到那群战友为她拼命,或许这样会触动到内心仅存的一点感动。
可后来他也想过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使得聂然的抵触心理更强。
但想了又想,觉得如果不去尝试,那么接下来这一年聂然就无法融入部队的生活。
一个不融入集体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留在部队。
一想到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里,离开自己,霍珩只觉得哪怕结局再坏,他都要试一试。
就算适得其反了,大不了他再来,总一天他要凿开这妮子心底最坚固的防守!
“聂然,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只是想让你明白有战友不是一件坏事,他们会在你最危难的关头伸手帮助你。”霍珩一字一句地解释,只是希望聂然能听进去几分。
可惜,聂然的神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眼神冷如寒冰,无动于衷地道:“因为如果真到生死关头,我宁愿选择去死,也绝不拖累任何一个人。”
“……”霍珩眉头拧起。
他不是不知道聂然的决绝,不是不知道聂然的狠辣,但今天的这一番却让他彻底语塞了。
宁愿去死,也不寻求帮助。
到底是怎么样的成长过程,会让她有这种只想法。
霍珩突然觉得自己对于眼前的聂然很陌生,陌生得让他心疼。
他无法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她只相信自己,而不相信别人。
这种零信任,他以前不是没有见到过,霍启朗养过一批杀手,他们之间对于就是零信任。
训练基地从小就让他们他们自相残杀,每死掉一批就会新进来一批,久而久之就可以获得最好的杀手。
他们都是用同伴的鲜血培养出来的。
哪怕是同一个基地,同一批杀手,他们之间也是零感情,零信任。
只要一句话,他们随时可以为了完成任务,而拔刀相向。
可聂然呢?她到底是什么原因会变成这样?
聂然见他皱着眉头,沉默地看着自己。
她还是第一次见霍珩看自己时,用这种眼神。
那眼底的情绪好像是……诧异和心疼?
聂然不知为何眉头轻皱了一下,周身的气息也滞了一滞。
“霍珩,这件事我不会这么算了的!你给我等着!”她阴寒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突然转身就往山下走去。
霍珩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她离开,直到消失不见。
寒风中,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没过多久,楼梯口又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霍珩抬头望去,看到来人后,无奈地摇头,“老师,我失败了,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决绝。”
“她不是决绝,而是对你有敌意。”李宗勇从楼梯口走了上来,拍了拍霍珩的肩膀,“小子,你的感情路我看啊,曲折哦!”
霍珩苦笑了一声,“这时候老师你就别挖苦我了。”
对于何种零信任的人,何止是曲折啊,简直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李宗勇站在他身边,语重心长地道:“你想要她直观的去感受,我理解。但是,你要知道她能有这种想法,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