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苑变成这样的人是谁,苍擎不问也知道,但现下他也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气,
“好,明日我就带你回京,等到了京城之后,我们就去醉月楼一醉方休。”
伸手将李隆苑楼住,像哄孩子似的轻拍她的背。其实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一国公主,说起来也不过是个比他小些的小女孩罢了。
苍擎的怀抱替李隆苑遮住了她落寞的样子,是啊,两年之期早就到了,宫里女皇送来的亲笔书信一封封,似雪片般传到她手上,都是在催促她回京的,是她自己不愿走。
若说这世上,有什么比牢笼、圣旨还能叫人不得自由,那便只有人心了吧。
晚饭过后,苍擎怕李隆苑待在屋里会胡思乱想,便提出要带她出去走走,散步消食。
还没出发呢,就见流萤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怎么了?”流萤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气也顾不得喘,“公主……清远师傅在外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觉得很像抗/日神剧里的日/军和游/击队一样,你追我就跑,你跑我又追,嘿嘿嘿。
☆、解释还是掩饰
李隆苑端坐着,脸色不阴不晴,一旁的流萤咬唇,等着她家的主子的答复。
“去请他进来吧。”
“明日就要离开此处,你又何必再见他!”把手里的折扇捏的嘎吱作响的苍擎,赶在流萤之前开了口。
“又没说不走,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反悔的,只是……好歹喜欢了这些年,总是要告个别的吧?”
默默咽下反驳她的话,苍擎疾步推门而出,流萤也懂事的紧随其后。
“不知清远师傅这个时辰来我这里,所谓何事?”
来人脚步轻盈,准备躬身行礼的身子就那么僵在原地。感觉到面前投来的疑惑目光,李隆苑侧身,以聂清远从未见过的眼神回望向他,那不怒自威的天家仪态,是一个公主平日里本该有的样子。
“清远此来是为同公主解释……解释我生辰那日之事……”
“哦?是么?可我不记得,那天有发生什么需要你特意过来向我解释的事。”
那笑意仍是噙在李隆苑嘴边的,但聂清远只从那笑里,觉出刺骨的寒意来。
“莫不是,为了后来我冒犯了你的事吧?若是此事,你更无需致歉。”
“是我不胜酒力,以至乱了分寸,合该是我同你赔不是才对。可是,倘若我向你请罪那便是乱了规矩,所以还望你谅解,此事已过,你不必再提,我也不会因此而为难于你。”
看出李隆苑面上的笑不达眼底,聂清远踉跄几步上前扳正她的身子,嗓音低哑,“我做错了什么?”
她极不自然的偏过头去,“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强人所难不是么?你不过是顾及我这一国公主的身份,所以委屈自己,迎合我,事事都应了我的要求。想来,这些年你心里必定是极厌恶我的吧?肯定恨不得我尽早离开吧?”
苦笑着,她努力忽略掉肩头传来的颤意,“当然啦,此事也是我咎由自取,你说我堂堂一个公主,玩什么不好,偏要没头没脑的纠缠你一个佛门中人,现在想起来,这两年里,在你这件事上,我是有些胡闹了。”
“以后,你也不必再来教我佛礼,反正我在玉佛寺也没几日了,白白浪费你的时间也怪不好的。其实,从前也不曾好好听你说过一课,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了,最后这段时日,便特许你好生休息着,不用再陪我做戏了。”
“皇宫离玉佛寺不算近,倒也足够我们再不相见。你今日既是为你所谓的解释而来,想必,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我也顺着把话说开了的好,免得你日后明知我不会再回来,还是活的战战兢兢,一想到你会如此惧怕我,也叫我有些于心不忍呐。”
“好了,该说的,都已说完,我还有事,你先退下吧。”
语毕,不用李隆苑动手,聂清远的双手就自觉的垂落下去。
“清远是祈月国的子民,更是公主的奴才,公主如何待清远都是应该的,清远心甘情愿,只要……quot;
聂清远一下子跪在地上,那副谦卑恭顺的模样,像极了他口中所说的奴才,而李隆苑想要的从不来是个眼前这个奴才一般的聂清远,就如聂清远要的从不是她李隆苑一样。
自始至终,两个人追求的东西就完全不一样的话,哪怕最终在一起,也不过是一人委屈一人憋屈吧。看穿了他的惶恐,惶恐她会降罪于他,至此,李隆苑想要扶他起来的念头就瞬间淡了下去。
其实,他又犯了什么错呢?无非是不接受一个公主的爱罢了,难道只因她身份特殊,就要将他不愿之事强加于他么?她怎么舍得……
李隆苑自聂清远跪着身子的前走过,冷笑着抛给他一句,“你身在佛门,还要学着怎么讨好我这个不靠谱的公主,这两年,实在是难为你了。”
“苑儿,别走,别丢下我……”他心里嘶吼着的话李隆苑听不到。
那抹娇倩的身影消失的太快,令他试图挽留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失魂落魄的跌坐地,指甲渐渐刺入肌肤,聂清远却浑然不觉,凉意似一盆水浇上了身,刺得他心脏忍不住抽痛起来……
这段名为“散步”的路途,进行到快接近半个时辰的时候,丢下聂清远头也不肯回的李隆苑,仍选择保持沉默。
一行三人,如同事先约好似的,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行至玉佛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