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人霎时无声,死死盯着她。
红枣缓缓抬起头,椅子上的干瘦女人闯入眼睛,脑海中模糊掉的脸重新清晰起来,美已经磨光了,又添了许多苍老和刻薄。
纵然做好心理准备,但她在这一刻,还是恨不能立刻转身逃走。
秦希一看到红枣眼圈就红了,挣脱开女人的束缚,哭着扑到她腿边,“姐姐,对不起……我以为故意表现得讨厌你,妈妈就能不勉强你帮我,我以为掉水里生病,找她过来,你们真正见到面,就可以把过去的误会说清楚,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姐姐,都怪我……”
红枣的手垂下去,在他头上摸了一下,轻轻推开,“我和你妈妈,没有误会。”
“穆红枣,你说什么?!”女人本来发僵的脸色,在听到她这句话时猛地扭转,“他妈妈?”她气势汹汹站起来,“我也是你妈妈!”
“是么,”红枣笔直地望着她,“我们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女人的脸色不太自然,很快掩饰过去,冷笑道:“就是再长时间不见,你也否认不了血缘,我当初顶着压力把你养大,供你上学,你永远都欠我的。”
红枣心脏揪扯着疼,咬牙说:“你养我的,所有花在我身上的钱,我都在几年前,成倍地还到你卡上了。”
“那么点钱就想打发我?”女人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要不是你,我当初会被婆家嫌弃么?要不是你,我会挨打离婚么?就因为你是个丫头,把我一辈子幸福都毁了!”
女人嫌恶地瞪着她,“好不容易我有了秦希,能过上几天痛快日子,你老老实实尽到本分,把他捧上去,也算我没白把你生出来。”
捧上去?红枣震惊地听出了话中的意思。
“秦希,你弟弟,他才是真正有出息的,你趁着自己还有用处,赶紧把他在这次节目里安排好了,多争取好处,要是敢耍什么心思,我马上就联系媒体,告诉他们你狼心狗肺,就因为嫉妒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不惜把他推湖里淹死!”
她得意洋洋,扬起下巴把红枣上下审视一番,“别以为自己红了就了不起,你以为那个教授,还真能娶你?别傻了,凭人家的条件,倒贴的女人多得是,家里选的门当户对的儿媳妇也少不了,你算个什么,还是早点看清自己的斤两,把你弟弟伺候好了,以后他还能帮你物色个跑腿打杂的男人。”
红枣的指甲深深抠进手心里,全身绷得酸胀欲裂,不停发着抖,狠狠警告自己绝对不能哭,绝对不能失态。
“穆红枣,你听到没有,哑巴了?!”
所有贬低苛责,比小时候更加变本加厉地重压在她身上。
“你以后怎么可能过得好”、“你知不知道自己多麻烦”、“送你上学是为了让你别来烦我”、“长大随便嫁个人,有人要就不错了”……
类似的话日日夜夜伴随她的成长,成为难以抹掉的烙印。
这些年,她用尽力气站直身体,藏起自卑,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再被人践踏在脚下的!
红枣眼底红得要滴血。
就算再想息事宁人,不给节目组添麻烦,她也实在忍无可忍了。
刚嘶哑着嗓音张开口,背后就忽然扬起一道矜重的女声:“谁这么没素质,在别人的地盘上大吵大闹。”
随着话音,俞桐寒着脸大步迈进来,站到红枣身边,冷眼盯向对面狰狞的女人,“问你呢,哑巴了?!”
刚出口的话被直接甩回来,女人气疯了,她不认识俞桐,厉声说:“我是她妈,教训女儿怎么了?让她自己跟我说话!”
俞桐眯起眼,“就凭你,也配让我们家红枣亲自对付?”
“你到底是谁,管什么闲事!”
“我是谁?”俞桐“呵”了声,嘲讽地扬唇,抬起手,坚定有力地挽住红枣轻颤的臂弯,“红枣是我的孩子,我才是她妈妈!”
语气沉冷,掷地有声。
门外,跟在俞桐后面上来的节目组众人都窒息了。
楼上吵闹的声音持续不断,他们在下面听不清楚,但碍于江导阻止,谁也不敢随便去打扰,只能干着急。
直到俞桐出现,才有了主心骨,全都担心地跟了上来。
但怎么也没想到,首先冲进耳朵里的,就是这么惊悚的大新闻。
红枣是俞桐的孩子?!他们脑洞再大,也没敢脑补这种剧情啊!
女人被噎得脸色发青,干张着嘴,一时气得都没能说出话来。
俞桐侧过头,朝外面叫:“江导?”
江导连忙挤过来,擦擦额头上冒出的汗,“俞老师,我在我在。”
俞桐朝屋里瞥了眼,“这种人你们也敢往节目组里带,她想见红枣,就随便让她见?”
江导心率有点不齐,连忙说:“她儿子昨天出了点意外,我以为……”
俞桐没耐心了,“所以呢?”
江导一呆,明白过来,懊恼地拍拍额头,高声朝后头喊:“小张小赵,过来!把秦希母子先请出去,找个地方安排,咱组里没位置了!”
两个高大健壮的男摄像师应声上前,一个抱起抽噎的秦希,一个架住女人的手臂。
俞桐在她要张嘴叫骂前,先一步淡淡道:“奉劝你想好了再说话,否则你儿子,恐怕以后很难出现在任何电视镜头里。”
这句话戳到女人最在乎的点,她顿时面无人色,俞桐微笑,“不信?问问导演,导演你认得吧。”
江导真想直接把这没脑子的女人拍晕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