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范叔哈哈大笑道:“行啊,臭小子,亏得我还想搓合你跟朱倩呢。想不到你动作这么快,都把人家女孩子带来拜见干婆婆了。”
正说着,朱倩端着范叔的保温杯回来了,还没放下,范叔就说道:“小朱啊,给你个任务,去躺赵所长家,请赵所长的夫人和徐子兴的家人来一趟。”
朱倩小嘴一撅,质问范叔道:“所长,我来这里都快大半年了,你怎么尽是派些没什么意义的工作给我?整天除了端茶倒水、跑腿送信,连个正经的案子都没给我办过。我不管,如果你要我去报信,你就得把徐子兴这个案子交给我做。”
局长千金一撒娇,范叔这个所长也大感头痛:“小朱啊,平时办案子不是都带着你的么?什么叫没有意义的工作?”
朱倩跟一只好斗的小公鸡似的,顶了范叔一句:“独立办的案子才能检验我在公安学校学习的效果,同时也更能锻炼我的能力,对我来说才有意义。”
范叔笑道:“好好,我说不过你。要我把这个大案子交给你做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朱倩一喜,道:“真的么?什么事?你快说。”
范叔神神秘秘一笑道:“什么事?我现在还没想好,以后想起来再让你做吧。”
朱倩起了警惕之心,说:“所长,你不会让我干些令我为难的事吧?那我可不答应。”
范叔连忙挥手:“不会不会,一定不为难你。怎么样?这个交易做不做?”
朱倩咬咬嘴皮子:“好!这个买卖我做了。那,所长,我现在跑腿送信去,你可说话算话。”
范叔脸一正,道:“我范伟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你不愿意去,那我叫别人好了。”
“唉,别呀!所长,我去还不行么?”
朱倩瞪我一眼,一溜烟跑了。范叔看着她的背影说:“这丫头,从小就好动,唉,真难为老朱了。”
我道:“不会吧,我看朱倩挺正常的一个女孩子啊?哪里好动了?”
范叔道:“你是跟她接触不多。小朱她可有个外号,叫‘小魔女’,最会缠人啦。这丫头,自从来到我们所,就磨着要我给她一个独立办案的机会。老朱对这个女儿,宝贝的不得了,我哪敢让局长千金轻易涉险啊。”
我道:“在咱们春水镇,张天林可是最危险的人物,难到你真放心把我的案子丢给她办?”
范叔狐狸似的笑笑说:“山人自有妙计。”……
朱倩是83年七月从市警官学校毕业的,她父亲朱局长想安排她坐办公室,干干文员之类轻松的工作。可她偏不愿意,这丫头从小就崇拜当公安的父亲,所以她的梦想是做一名能够为民除害、惩恶扬善的警察,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做一名普通文员。
在朱倩看来,那些穿着警服,坐在办公室里工作的女孩子根本就不是警察。而那些手握枪械,与匪徒激烈枪战的英雄,才是真正的人民公安。所以,在她强烈的要求下,朱局长迫不得已,把她下派到一个老战友那里——春水镇派出所。
刚来派出所那个月,朱倩挺高兴的。这里有新的同事、新的环境,对她这种从小就住在城市里的女孩子来说,春水镇这个小镇充满了新鲜感。
在春水镇,她第一次见到了活生生的猪!虽然她吃了十几年猪肉了,却不知道那香喷喷的猪肉竟然是从这么臭哄哄的家伙身上长出来的。从那以后,朱倩一吃猪肉就反胃。不过,春水镇里也有很多单纯朴实的人,特别是那些赶集的农民,从他们身上,朱倩能闻到一股清新的泥士气息。
和城市里那些只知道互相攀比的人来说,她更喜欢这里的人们。
朱倩在生活上很充实,但在工作上却有了烦恼。工作一个月后,她突然发现自己每天的工作,只是给同事们端茶送水、偶尔给疑犯做做笔录。
端茶送水可以理解为增进同事间的感情,但长此以往却打击了朱倩的工作积极性。有时候她还会想,不是说人人平等么?为什么我们女人就得给同事端茶送水?也不见他们男的做这些事。
朱倩人长得很漂亮,是派出所一支花。追她的男孩子很多很多,从在学校开始就有人给她写情书送鲜花。她看不起那些毛头小子,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泡妞打架。来到镇派出所,她才发现,原来平凡的人到处都是。在这里,她只佩服一个人——派出所所长范伟。
范伟和她父亲是老战友,原为市刑侦大队大队长,刑侦能手。小时候,朱倩最佩服的就是范伟和她父亲了。所以,在她的择偶标准里,老公必须是一名警察,而且还得是一名优秀的刑警。
朱倩很向往独立办案,想起父亲那轻视的眼神,朱倩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做一名能破大案的优秀女警,让他刮目相看!
今天这起恶性斗殴事件中,一名税务所所长负伤,十几个人重伤,还有几个人轻伤。在春水镇,算是件大案子了。朱倩与徐子兴接触不多,但自己敬佩的范叔叔与他关系不错。朱倩不带任何私人感情地思索着案情,直觉上她也察觉出一股阴谋的味道。
张天林在春水镇的名声极坏,朱倩也很讨厌这个人,特别讨厌那双盯着自己身体的眼睛。她恨不得能把那个sè_láng大叔的双眼给挖出来,以解心头之恨。
春水镇本来就不大,派出所离镇政府大院也不是太远,朱倩骑了辆自行车,不到五分钟就来到赵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