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克善擅自的安排,十二心里一惊,又拦他不住,急慌慌追出去问道:“你慢点!你出去剿匪,我皇阿玛同意了么?”若皇阿玛不同意,知道他带克善出去涉险,还不得撕了他?皇阿玛对克善看重到什么程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克善摆手,头也不回,“你放心,你皇阿玛那里我待会儿自去找他说明。你带了我去军库就是。”
略略考虑片刻,想到皇阿玛对克善的有求必应,十二稍稍放心,无奈的疾奔几步,抢到他前面引路,“那好吧,你跟我来,记住,等会儿你自己去找皇阿玛交待,我可不陪你了。”反正他去了也只有被嫌弃,被迁怒的份儿,他早就悟了。
“无需你陪,快些走吧。”克善皱眉催促,语带几分好笑。这孩子越来越婆婆妈妈了。
两人言笑晏晏的往放置军械的库房行去,不想半路遇见从普通将士们的营房中匆匆走出的永琪。
乍然遇见两人,永琪瞬间收起满脸的得色,停住脚步,负手站立,习惯性的仰起头俯视两人,等着两人上前给他见礼。
看见永琪的做派,克善和十二齐齐蹙眉,面容平淡的略略朝他颔首算作见礼,而后款步越过他身侧,继续往前走,俨然不把他当一回事。
“你们站住,看见本阿哥竟然不知道行礼?特别是你这个狗奴才!”永琪上前两步,伸手拦住两人去路,面色阴郁的诘问。
十二听见永琪骂克善是狗,心中大怒,指着他张开,正要回嘴,却被克善先行压下他的手指,阻断了他的话。两个阿哥在营房区争吵,被人看见,于十二声望有损。
“克善见过五阿哥,敢问五阿哥可有封王袭爵?目前是什么品级?”克善见十二平静下来,转头看向趾高气昂的五阿哥挑眉问道,眼角眉梢的轻蔑丝毫不加掩饰。
永琪被他问的一滞,这才想起,眼前两人一个是郡王,一个日前才受封了贝勒,品级和爵位都比他高,会面时颔首,已是尽到了礼数,若真要较真,十二是嫡子,又受封了贝勒,该是他先行与他行礼才是,但心高气傲的永琪是绝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他冷哼一声,幽幽说道:“你们莫要得意的太早,日后,指不定你们见了本阿哥都要跪下!”这话说的大了,竟隐隐有暗指自己日后会称帝之意。
克善被他的言行无忌逗笑了,“是么?要本郡王与你下跪?本郡王上只跪九五至尊,下只跪高堂父母。敢问五阿哥以什么身份要求本郡王给你下跪?五阿哥说话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被有心人听见可就事儿大了。”
说完,他环视周围来来往往,远远朝他们观望的营中将士,指尖摩挲下颚,笑的轻轻柔柔,却让人感觉莫名森寒。
被克善的笑声带起一股凉意,缓缓从脊背爬上脑门,永琪朝四周看去,再回想自己逾越的话,脸色当即苍白如纸,心头大骇,磕磕绊绊的还回去,“你……都是你们言语相激才害得本阿哥失仪!这是陷害!告到皇阿玛那里,本阿哥也不会怕的!哼!”
色厉内荏的撇下狠话,永琪颤巍巍的冷哼一声,动作僵硬的转身便走,临走时朝营房的方向看了看,眼里透出几分担忧和决绝。
“你五哥刚才从营房出来时的表情你看见了么?志得意满,怕是拉拢了些兵士,准备‘大动作’了。”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头脑中过了一遍,克善看向十二,语气悠闲的说着惊悚的话题。
“大动作?能被没脑子的五哥蛊惑的将士不是不安分的主儿就是些酒囊饭袋,随他们折腾去吧,翻不出什么大浪。”今日心中偶像被侮辱,彻底被激怒的十二也不想再掩饰自己对永琪的厌恶,表情阴霾的讽刺道。
“恩,说的也是。看他离去时决绝的神色,怕是被你我二人气得狠了,忍耐了这许多日的怨气很快就要爆发的,最早今晚,最迟明日,他必定会动作。你派人看着他,关键时刻给他开开方便之门,毕竟他筹谋了这么些天,着实不容易!”克善揽住十二的小肩膀,坏坏的低笑。
正如克善先前所说,他的确不用再对永琪做些多余的动作,只随意几句话,轻松便能将他打落深渊。
被克善的坏笑感染,十二骨子里的邪恶被挑起,表情极认真的点头应诺,而后灿烂的笑了。果然,还是要像克善这样,活的肆意,活的放纵,才能更加快乐。而这肆意和放纵,莫不是建立在权势的基础上,权势,是一个好东西!十二暗暗忖道。
两人各怀心思,但都对事态的发展感到很满意,神情愉悦的走到军库,挑挑拣拣的弄了很多军械回帐,兴致勃勃的研究了好一阵儿,直到吴书来在门外求见,通禀‘皇上御帐相请端郡王’才悻悻停手。
“小郡王,皇上在帐内等着您,您请进。”领着郡王走到御帐前,吴书来停住脚步,替他掀开门帘躬身说道。
“恩,有劳公公了。”克善朝他微微一笑,负手缓步进帐。
看着门帘被放下,隔绝了帐内的情景,吴书来走到两名守门侍卫身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垂首站定,心里却挠心挠肺的痒痒:万岁爷和郡王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自那日抵达大营,气氛就不一样了呢?但凡万岁爷要与郡王单独相处,必得打发了奴才出来,莫不是奴才不在万岁爷身边的时候错过了什么好戏?哎呦喂!忒可惜了!更惨的是,竟沦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