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你啊?”周遥只能捏瞿嘉的手指,摸摸指甲,就这里没有伤,可以放心地捏。
“还成吧,疼,但没疼死。”瞿嘉还是那个拽得二五八万的表情。
“对啊,死的是我。”周遥说,“是我疼死掉了。”
“别瞎说。”瞿嘉道。
宽阔的站台,刺目的灯光,列车飞速而过,铁轨晃动,发出轰鸣。
剧烈的碰撞,滑擦,摔倒了,瞿嘉重重摔在坚硬光滑的地上,有人尖叫,他大吼着疯跑。
就这简单一幕,几秒钟的事,事后一遍一遍地在周遥脑海里过电影,让他挺后怕的。也是经历过才明白,那种你还没疼到不行我先疼死了,是怎么一种滋味。
以前觉着,你是我的。
现在觉着,你就是我啊。
周遥攥了右拳摆在自己胸口,用力锤了两下,往后一仰,胸口好痛好痛啊。
俩人又用眼神纠缠对方,缠了片刻。“你当时也太猛了,”周遥说,“以后真的别那样,我这人胆儿可小了,我吓坏了……真的以为你掉下面去了被碾了。”
“唐铮托付给我的,”瞿嘉说,“我也不能让叶晓白掉下去。”
吃橘子吃橘子。周遥这种性格难过不出三分钟,就从网兜里给瞿嘉掏橘子出来剥着吃,“就这个好吃,又不用我给你削皮。”
他又坐到治疗床上,很豪爽地一拍自己大腿:“我就不安轱辘了,你上来坐我。”
坐你?
想做你。
瞿嘉也深深望着周遥,又互相看了很久,没看腻过。
……
这事之后,叶晓白又断断续续请了几天病假,那时身体状况和情绪都不太稳定,只能慢慢调养,心口的伤痕只能随着时间缓慢愈合。
但是那时候,叶晓白回学校上课,就给周遥写了一封信,悄悄地说:【谢谢你们的关心,不用再担心我,我明白自己要走的路和努力前进的方向。陌生的萍水相逢的男孩都告诉我,一定要加油,将来一定能梦想成真,我当然更珍惜身边好朋友的鼓励,珍惜你们两个。再替我向瞿嘉同学说声对不起,希望我们都能早日康复。】
作为学院里同事,又是同学家长,出于礼节礼貌与人之常情,周遥妈妈还是过去医院和家中,看望过叶晓白两次。
但两次都没带周遥一起。
提着慰问品营养品,这些东西俞静之从不吝惜花钱,让人没处挑理儿,但最重要的她儿子她没带去。
叶晓白妈妈见面时还曾提过,你们遥遥,学习和踢球忙呢吧,好久没见着了呢。
都是人j-i,ng,这话就不是随便说的。
俞静之也一笑,是啊,我们周遥学习和踢球太忙了,睡觉时间都不够用呢。
从叶家出来,俞静之一肩背着她j-i,ng致的皮包,高跟鞋在便道上踏出匆匆的步伐,大摆长裙一甩,走路飞快而有气势,一分钟也不想在此地久留。
步态步伐明显带着心情的。老周同志在后面拎包跟着跑,一路小跑都跟不上一家之主的想法和j-i,ng神。
终于坐到出租车上,周凤城都看出来了:“哎,刚才那谁她妈妈,是不是不太高兴了?”
“事多压身,我也顾不上别人高兴不高兴的。”俞静之说。
“对咱们家有意见了?”周凤城同志很无辜的,“跟我还作脸色呢。”
“我还对她们家也有意见呢。”俞静之的脸淡下来,说,“把自己孩子坑成那样,身体、心情、对家长的信任就都毁了。教育方式简单粗暴不近人情不讲道理,我就不可能赞成。然后,还想黏上咱们遥遥,我还就是不愿意!”
周凤城同志讲话不多,但态度明确,拍了拍老婆大人的手:你继续发挥。
以前?
“以前其实他家话里话外也有那意思,半开玩笑的,我就没搭话,无所谓么,我们遥遥就是招人喜欢。”
现在?
“现在绝不可能,我看不上他家做出的事。”俞静之很较真的,而且还就认真了,“这是做家长的人品和处事态度问题。”
“我也不赞成么。”周凤城说。
“因为不满意自己孩子学校里谈朋友的事,就把人家男孩儿给算计了,给坑了,不遗余力毁人前程,做这种事真不手软啊!”俞静之把实话全说出来,“这假若将来,也不满意咱们周遥,家庭里发生了矛盾,他家能干出什么事来?就周遥这样老实心软又没脾气的,最容易被人欺负,还不知怎么算计咱们遥遥!”
这,想太远了吧,哪跟哪啊?
“这还不至于的,你扯远了。”周凤城说。
“我没扯远,这事多重要。”俞静之直接就把这份考虑摆上桌面,一锤定音,单方面做出家庭决议,“我就是没看上他家,赶紧把两个孩子之间择清楚了,将来不想攀上任何瓜葛牵连。”
做母亲多年的人,既博爱又一定怀有私心,自己捧成心尖r_ou_的儿子,绝不能受到伤害。母j-i翻脸转眼就能变成护崽儿的母狮子。
俞教授越说愈发激动,一路上,憋忍了好几次,几乎把最重要的话咬到嘴边,不吐不快。
万万没有想到,瞿嘉那小子,关键时刻拉了叶晓白一把,把人救了,不然差点儿就出事了。叶家父母最看不上眼、最忌讳的那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