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要是喜欢,孙儿还有几株,一并给您送来吧!”
“还是你自己养着吧!我这儿要要,送花的人排着队在等呢!也不差你那几株。你这么孝顺,祖母心里明白。”
子舒轻轻笑了,他的父王定是遗传了他皇祖母的基因,都是这么精明。“那谢谢皇祖母了,那几株花我就自己养了。”子舒从袖兜里拿出平安符递给太后,“皇祖母,这是我在大德寺为您求的平安符,很是灵验,愿保佑皇祖母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你呀,是越来越得我心。要是你父王也有你这个心就好了。”太后刚刚还好好的,说完就又伤心了起来。看来老人就容易伤感,特别是遇到子女的事情。
听这话,也许父王和皇祖母的关系并不如外面传的好。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假如他父王没做好,就让他补起来吧!
看着陷入沉默的太后,子舒也不好说别的,就静静的陪着,看着沙漏里的金沙缓缓流动。
窗外,太阳已隐匿了起来,天色渐暗,也许又会下雪。
冬至(下)
皇家祭祖每年有两次,清明和冬至,清明是大型的祭祖活动,要在太庙举行,而且是一整天。比较起来,冬至的祭祖只是一场小型的祭拜活动。
古代就是特别重视祭拜,在子舒看起来更本就是无意义的事。
瑜亲王来接子舒时,已是申正一刻(四点十五)左右。子舒都要以为他父王不来了,他也正好偷懒不用去,其实这种皇家祭祖,除了皇家正统直系必须到外,别的人没有要求。
崇德殿建筑群在金銮殿以西,是除了金銮殿外最大的建筑,这儿供奉着大齐皇族的列祖列宗,每位皇室都为死后能列入正殿被后代祭拜为荣,能入正殿的只能是皇帝和有巨大贡献的皇族,也许他的父王死后灵位可以安放在里面。
从慈宁宫到崇德殿抄小路走了半个多小时。
到崇德殿时,一班皇族宗亲已在崇德殿外偏殿休息,子舒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将衣饰收拾好,等着司仪的钦天监仪官传召。
由于他的父王要到皇帝的身边,于是将子舒带到偏殿后就去了皇帝所在的地方。所以子舒只能一个人在一堆不认识的人里面坐着。在这间偏殿的人,大多是老人,并且定是他的长辈,于是子舒在谁都不认识的情况下对长辈们不断行礼,颇有些被欺负的感觉。
子舒并不知道这儿皇家祭拜祖先的方式,在他前世的家里,每年也会有祭祖活动,在祖先宗祠里供上贡品,烧香燃烛,按长幼依次跪拜。但在这里好像不太一样,根据他父王告诉他的祭祖注意事项推断,只有皇帝一个人进入崇德殿内殿焚香祭拜,其余的人根据皇家血脉亲疏在内、外殿跪拜。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终于到了酉时三刻,长钟响了九下,随着祭祖音乐的响起,按照仪官的指示,子舒按顺序进入了崇德殿。
殿内梁木为沉香木,其上绘有各式金龙,粗大的柱子上贴着赤金叶,地上铺着金砖。高高的房梁,精致而大气的装饰,大殿虽然空旷,却让人沉重得透不过气。宫中乐师敲击着编钟,钟声清脆悦耳又深沉绵长,仿佛来自远古般透着神秘与崇高。
殿内只有皇帝读着祷词的声音在编钟敲响的乐声里回荡徘徊。
子舒跪在地上低着头,但似乎仍然能感觉到前方内殿中帝王的肃穆,感觉仿佛大齐的各位帝王们正在看着自己。子舒突然觉得自己一直是子舒,从没有前世今生,他的血液里流着大齐皇族的血,祖先就在召唤他,让他不自主的紧张,心也变得无比肃然。
来自人类心灵深处对自己先祖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仿佛获得新生般,自己的血液沸腾不已。
出了崇德殿,朔风劲吹,子舒不自觉打了个冷颤,才让他从刚刚的肃穆中回过神来。
此时的天地笼罩在淡淡的薄暮下,由于云层低压,遥远似近的天边是一层青黑。
远远近近的宫殿亮起了昏黄的宫灯,天地一片迷蒙,子舒回过头,望向肃然的崇德殿,悠远的钟鸣之声仍然不断的传出。向着天空深呼一口气,子舒觉得天下之大,生命之美好,天地充满着神秘与传奇。他想好好的生活,无论将来是什么样子,他都能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祖先,更能无愧于自己。
子舒有些明白他父王让他来参加祭祖的用意了。
“你是齐子舒吧!”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子舒身边想起。
来人比子舒高一个头左右,子舒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那是一张轮廓些微深邃的脸,有些像混血儿。英俊刚强的脸加上浑身的气势让人一眼难忘,但是这些并没有太吸引子舒,子舒看着他的脸时,目光便被那双淡蓝色的眼睛摄住了。暗暗的天色,昏黄的灯,对方的眼睛似乎在发光,既清澈又深沉。子舒喜欢淡蓝色,此时只一眼便喜欢上了那双眼睛。
看到子舒盯着他看,那人温和的笑了。
“嗯。”子舒轻轻的回答对方的话,收回一直盯着别人的眼光。子舒赞叹别人眼睛的美丽,却不知此时他那专注的神情,黑亮的透着淡淡欢喜的眼神是如何的勾人心魄。
“你好像很喜欢我的眼睛,不过除了你,别人都不怎么爱见她呢!”对方的话带着点点嘲讽,但是那嘲讽显然不是自嘲,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