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月白玉一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颜色更苍白,目光越发地冷。我抿抿嘴,终于闭上。孟罗几不可查地瞥我一眼,很是厌恶,她自顾执着一盏宫灯吟道:“秋来夏去夜夜行——是个‘移’字。”
秦江月笑得风情妖冶,点头,花锄端上一盘龙果。不料那孟罗并不走,接过龙果顺势在桌案旁坐下,眉眼脉脉道:“这几日没瞧见殿下,听说殿下受了风寒,不知可好了些?”
秦江月矜持点头道:“已无碍了,有劳孟大人挂念。”
封少鸿望着我似笑非笑,我闭了闭眼,她哪里像是个糊涂鬼,根本是有意叫我难堪,看来的确是保护秦江月。在这样复杂诡秘的皇宫里,几个皇女死的死疯的疯,她没有人庇护,却安然活到现在,秦江月若是九皇子,那封少鸿应该已经有了很大的势力,这样的人,会真的命不长久吗?
我攥紧了手心,秦江月,你到底是不相信我么?
子车薇拉住我:“萝衍,酒醒了没有?一会儿咱们两个还要继续上一年的比试呢。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输给你!”
我冷淡地抽回自己的袖子:“殿下言重了,萝衍自从失忆后,已经不会游水了。殿下现在就已经是列国游水第一人了。”走在前面的秦江月一顿,封少鸿一旁道:“萝衍,你酒还没醒吗?耍起酒风来果然是胡言乱语。今日你和子车殿下的比试可是压轴好戏。”
我嘴角一抽,心里冷笑,压轴好戏,姑奶奶我不会水,没空陪你们玩:“子车殿下见谅,萝衍真的不会游水了。
子车薇愕然怔住,“陛下有旨,月已上中天,文武百官所有人等皆到明月湖东畔赏月!”有女官高声唱喝,侍者已经过来,在前面领路,秦江月起身回宫去,我找了个借口甩开子车薇她们,截住秦江月。
“江月……”我攥住手心,却说不出话来。
秦江月顿住脚步,抿着唇安静地与我对望。封少鸿忽然拐回来,亲热地叫道:“江月,不打算去湖畔赏月吗?”
秦江月怔了怔,看我一眼,终是迈开步子从我身旁越过,封少鸿拉住秦江月,向我一偏头:“萝衍,你也快些来,一会席上可是有绝色美人。”她朝我挤挤眼,我撇撇嘴回应,这封少鸿哪里看起来像个快死的半疯子?!
秦江月微垂了眼帘,所有的表情都埋在阴影里,看不见,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望望那湖畔,波光明滟宫灯辉煌,各处都是华丽的衣袖和丽人,丝竹悠扬管弦疾。只是一切都离我很遥远,我自嘲地笑了笑,忽然想念山上无忧无虑的日子,想念美人师傅。
素问满头是汗地奔过来,道:“小姐,相国大人正四处找你呢,今晚月色明朗,清风宜人,陛下可能要亲自观看你与西燕太女的游水比试。”
我啧啧嘴,素问紧张地道:“怎么办?小姐现在又下不得水,这可如何是好?”我拉扯拉扯衣服,瞧瞧四下无人,抓起案几上的一坛酒,兜头浇下来。咳,这酒,真……好闻。我一下歪倒素问身上。
素问愕然:“小姐,你这是……”
我没好气地道:“笨蛋,本小姐追求九皇子不成,喝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还不把我背回府。”
素问恍然窃笑,背着我往外走。路上遇见的宫人老远闻见冲鼻的酒气都躲开老远。我叫素问莫坐马车,施展轻功背着我回府去。
幸好水莲被我支去照看水清华了,院子里伺候我的小厮见我们回来,很是惊讶地道:“素问,你和小姐去哪里了?方才前院人回来说相国大人四处找小姐呢!”素问很是简洁明了地说了一句道:“小姐醉了,去端茶水来,莫要声张叫人知道,免得惹大人不高兴,别人问起,只说不曾见到小姐。”
天色盈盈,月光如水,一回府我就立刻扑到床塌上打滚,翻来覆去撂烧饼。房门被推开,有人进来,我兜头恼道:“小姐我烦得很,你们都出去。”
那人坐在塌旁柔声道:“妻主,你自从回来,到如今都不来亲近杏儿。莫非妻主在外头有了新欢,已经厌了杏儿吗?”
我头皮一乍,陡然坐起身,眼前的美男修眉明眸,妩媚俊俏,根本是那日我初进府时的紫衣美男,听说是我的第六房偏室,不是已经叫鼎麓遣散他们了吗? 怎么他还在府里?他来干什么?
他穿着轻薄的纱衣裹身,里头身体若隐若现,上帝叔叔啊,这是真正的勾引,勾引啊!我倒退到床里,干笑道:“杏儿,天不早了,你回去休息罢,我也要睡了。”
杏儿忽闪着双大眼睛,凑近我诱惑地低声道:“杏儿今日一直在等妻主,特地来侍奉妻主,妻主不是向来最喜欢杏儿的身子吗?”
我吞一口口水,妈呀,这也太直接了,穿这么暴露还离我这么近,那胸前两点都看得清清楚楚,太火暴了,忽然鼻子里头火辣辣的,鼻血,我的鼻血要出来了。
杏儿眼光闪动,噙了笑,凑得更近了些,一边拽着腰带,敞开了衣襟。我从床尾退到床头,头发昏,这是什么世道,明明我才是妻主,我才是强势的一方,可是为什么反过来却像我是被逼迫的一方?
忽然听见外头有人嚷嚷,接着有人奔走,逐渐听见叫声喊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