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地看着她们被侍卫一一带了出去。
回首再看莲姬,她还是不言不语地倚在床头,右手轻抚在自己的小腹上,眼睛漠然地盯着被子,空洞无神。也许对她来说,处置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孩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沧澜心中疼痛,坐到她身边,用手轻轻地拨弄她的鬓发,柔声唤道:“莲姬。”
莲姬闻声抬眸,痴痴地与他对视了半晌,而后突然之间,晶莹的泪珠就从她眸中汹涌了出来。
她说:“沧澜,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哭得那般无助,那般柔弱。
这还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而不是殿下。沧澜只觉得钻心地疼痛,轻轻地将她拢入怀里,内疚地说道:“莲姬,对不起……你要怨,就怨本王吧……本王早该将那些女人全都撵出宫去,是本王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可他越是这么说,她就哭得越伤心。他抬起手来,为她抹泪,轻声哄道:“莲姬,别哭了,好吗?你我都还年轻,很快还会有下一个孩子……以后,我们再生一堆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好不好?”
☆、丧子之痛2
沧澜关押的那些侧妃,多数是朝中重臣为了拉拢讨好他,送来的亲儿近女。此事一出,众臣们纷纷上门赔礼道歉、说理求情,王宫的门槛都快要被他们给踏破了,但沧澜还是执意将她们都处死了。
众臣不依,联名上书闹到伽罗魔尊那里,却不敢弹劾沧澜,而是将矛头直指莲姬,说她身负狐媚之术、蛊惑皇族、祸国殃民,是个十足的妖妃,非处死不可。
伽罗魔尊何尝不知道这里的猫腻,亦知道莲姬是沧澜的忌讳,想起之前他为娶她连命都可以不要,若自己真对她下了狠手,怕是要闹到父子反目的地步,只好力排众议,帮他将这件事给压了下来。
但落胎之后,莲姬却因此性情大变,心肠变得更冷更狠,常常喜怒不定,动不动就打骂杀伐,大有要坐实妖妃之名的倾向。沧澜知她是难以承受落子之痛,没有苛责,全都默默地忍受了下来。
那些侧妃虽说都已处死了,但莲姬仍然惊疑有人要害她,面对下人送过来的饭菜,总是一口未尝就掀翻在地。沧澜没有办法,只能亲自在她面前试毒,才能哄她吃下一些。
也是自那之后,莲姬开始潜心钻研药理,倒不为了害人,只是为了自保。尽管她跟沧澜都盼着下一个孩子能尽快来临,但老天就像有意跟他们作对似的,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分毫怀孕的迹象。
秋日时分,沧澜将她抱在怀中,安逸地坐在园中看簌簌下落的黄叶。
秋风萧瑟,满苑苍凉,她忽而感伤地叹道:“沧澜,我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沧澜不以为意,怕她受凉,将盖在她身上的大氅又往上提了些:“没有的事。御医来看了,不也说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吗?只是忧思过度,气血不调,休息一些时日就会好了。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可是……”可是这样的借口,他已经用了十几年了……莲姬自学成医,知道御医的诊断没有错,可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沧澜将脸贴在她的头顶,柔声道:“你若还是担心,等忙完这段时日,我就去与父皇请辞出宫,带你出去散散心,寻遍天下名医,为我们求得一儿半女。
我知道你不喜欢宫中的尔虞我诈,本王也不喜,所以等你怀上孩子,本王就带你远离皇城,寻一处僻静的地方,从此只做个闲散王爷,安安然然地度过后半生,好不好?”
秋风吹拂,黄叶坠地,她轻轻答了一个字:“好。”
外出游历的计划还没有详细盘算,魔界之中就陡然生出了变故。一个神秘的半面人忽然现世,在周边的城池大肆杀伐,一步步地向着皇城紧逼了过来。因他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尸影满天,世人惶恐,便赋予了他与杀戮行径相当的血影之名。
血影临近皇城,伽罗魔尊指派沧澜作为此次出征的统帅。临行前,莲姬心中担忧,抓着他的衣袖恋恋不舍。他浅淡一笑,柔声说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就在宫中好好的,等我回来。”
然而两日后,她等到的不是他安然无恙地归来,而是满脸鲜血、仓仓惶惶地闯回了皇宫之中。
她惊异:“殿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话还未定,沧澜便抓着她的手就往外带:“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说,皇宫就要保不住了,你快跟我一起走!”
☆、自暴自弃1
混乱的杀戮声、逃亡声中,他们二人,还有几个暗卫一路策马狂奔,匆匆忙忙地逃离皇宫,逃出都城,向着越来越远的边城行进而去。
未过几日,伽罗魔尊的死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天下易主,同时追捕沧澜等人的海捕文书也下发了下来,张贴得到处都是。
他们躲在暗无天日的小屋里,沧澜面容阴沉、眉宇紧锁,已经好几日没有主动与人说过一句话了。整个房间内都被一股紧张、低沉的气氛笼罩着,谁也不敢多说一句无用的东西。
忽然一道亮光从门缝处射了进来,很快又掩了下去,一直在外探查风向的暗卫进了屋子,在沧澜面前跪道:“殿下,这边城怕是也待不下去了。血影的人正在一间间地盘查,估计一个时辰后就会查到我们这边来了。”
沧澜听后仍是低着头,没有回话,只将攥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