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易就已经先开口了:“爸,想让晏时在这边住一段日子,其实是我的主意。”
霍先生说起瞎话来还真是像模像样:“您刚才应该看见了joey,之前我爸和朱阿姨出车祸的时候,他全程都在边上看着,小孩子受了刺激,一句话都不说了……还是这次晏时来家里,他才开口说了这大半年的第一句话。”
霍先生又笑:“晏时讨小孩喜欢,小家伙只和他说话。”
一提及到joey,夏父脸上的不自在就更加明显了。
夏清时知道,他对朱嘉盈的感情不可谓不复杂。
起先在妻子怀孕期间出轨沈璐瑶,大概是愧疚;后来朱嘉盈毫不犹豫与他离婚,丢下一双儿女,又再嫁给了家世能力远在他之上的霍父,他又转而愤恨起来。
直到前些日子,听闻发妻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他大概又觉得唏嘘悔恨,不但同夏清时说过好几次从前他和朱嘉盈刚结婚时的种种事迹,甚至还想过去医院看她。
眼下霍廷易提到了joey,夏父一时间果然没有再说话。
他坐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那让晏时在这里也好,也好……我以后再来接他。”
等到夏父走了,夏清时又去看晏时。
他坐在房间里,正在台灯下对着一张纸折来折去。
夏清时趴在他旁边看,疑惑道:“这折的是什么?”
晏时乐呵呵地开口:“给小皮球折的青蛙。”
夏清时更加疑惑了:“小皮球是谁?”
“小皮球……就是小皮球啊。”晏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说妈妈一直都叫他小皮球。”
夏清时想明白了,怪不得小家伙总是抱着个小皮球在那里玩,原来他还有两个名字。
这个小名她不知道,霍先生也不见得知道,小胖子就只告诉了晏时一个人,果然是有两副脸孔!
她扭过头来继续看晏时折青蛙,一边看一边夸他:“晏时好厉害呀,这么复杂,你怎么记住的?”
听她这样说,晏时赶紧又拿过了一张纸,“清清,我教你折。”
夏清时倒是很想捧一捧他的场,但下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顿时就疼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她扶着桌子站直了,一边往外走去一边道:“明、明天,我先去睡了。”
回到了楼上,她一手捂着肚子,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霍廷易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见她这样,立刻明白过来了,当下便大步走上前去,制止住了她的动作,“别动,上床躺着去。”
夏清时疼得脸色发白,“我的药呢?”
她的生理痛很严重,尤其是在生理期前两天,不吃止痛药根本没法度过。
“我都给扔了。”听见她的声音疼得都颤抖起来,霍廷易也觉得心疼,又好声好气的哄她,“那些药你不能再吃了,上床躺着。”
夏清时只觉得像是有人在拿着刀子在自己腹中一下一下的搅动着,疼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疼……给我药。”
霍廷易没再吭声,只是帮她把外衣脱了,将她整个人都抱上床,然后裹着被子,由后面拥着她,“你忍忍……你的胃本来就不好,止痛药太伤胃,以后不能再吃了。”
她以往吃止痛药都是背着霍廷易,因此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用药用得这么厉害。
直到她上个月因为吃止痛药而胃出血住院,这才叫霍廷易发现了。
他将手伸入被子,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声音低低的哄着她:“转移一下注意力,和我说说话。”
“烦人!”夏清时一把拍开他的手,又气又痛。
“哎。”霍廷易的手重新贴了上来,温热的手掌依旧笼住她的小腹,“霍太太,你觉不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很像瘾。君子,药。瘾发作起来六亲不认。”
夏清时本来不预备给他好脸色,但被他这么一说,自己倒是“扑哧”一声先笑了,一边笑一边疼得直抽气,真是苦中作乐。
见她分散了些许注意力,霍廷易又拨开她额前被汗浸湿的碎发,亲亲她的额角,“别把晏时送回去了,嗯?”
“我什么时候说送了?”她瞪他一眼,只是那一眼半点杀伤力也无,不如说是娇嗔,“小皮球不是和他玩得挺好?”
霍廷易疑惑道:“小皮球是谁?”
果然,连霍廷易都不知道小皮球这个小名,说不定是那个小胖子编来诓她家晏时的。
但她仍看向了霍先生,一副好笑的模样,“啧啧啧,大皮球居然问我小皮球是谁。”
☆、r26
大皮球愣了愣,然后才笑起来,低声道:“他没和我说过他有这么个小名。”
其实从前霍廷易同父亲的关系就不算亲密,成年之后就更加疏远。
两人在公司见面都要比在家见面的次数多得多。
当初霍父老来得子,他还没什么表示,可叶女士却是闻风而动,知道消息后,先是责怪霍廷易居然将朱嘉盈怀孕的消息瞒着自己这么久,然后又在当晚飞去了美国,气势汹汹的要同前夫谈判。
其实也不算是谈判,更确切地说,是叶女士单方面逼着前夫要他对之后的继承权归属做一个表态。
但这倒没什么好表态的,霍父素来对大儿子满意,觉得他是接手集团的不二人选,半点也没有要让刚出生的小儿子取而代之的意思。
更何况,他已经老了,两个儿子之间又差了二十来岁,将来他同朱嘉盈之间的这个小儿子,唯一能够倚杖的,便是霍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