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大楚如今十分缺人,各世族的庄园豢养了许多的隐户和佃户,而庄园外,大片的土地渐渐荒芜。
草原牧民虽然不会耕种,可是却非常能吃苦,体魄也比汉人健壮的多。他们原本就有战败后成为奴隶或者死的传统,与其杀了,不如卖给汉人为奴。
这样一来,若今年北方的关外真的十分难熬,而汉人又要大量的人口,他们就会慢慢内耗,以和其他部落战争来产生奴隶,或卖掉部落的老弱,来换取粮食和其他需要的东西。
这样长期征战,数百年内,北方各族的实力会越来越弱,而汉人渐渐将吸纳进来的各族同化,最终就会让他们失去自身的野性。
而汾州、凉州的各个部族早就已经在当地生存了许久,有些已经融入了当地,甚至和当地汉人通婚,这些人可以得到汉人的其他优待,甚至可以允许入塞和经商,如此一来,为了自身的利益,他们也不会希望大楚动乱。
这些都是长治久安的国策,治大国如烹小鲜,必须得小心试探,按照各种情况不停改进政策,直到找到最合适的方法。
楚睿不急。
他正值壮年,可以慢慢来。
西军已经得了军令,中军也会马上开拔,若那定北军的王泰和带着部队作乱,就地镇压。
御使周青作为监军,将会在汾州和他们汇合,一同前往。
原本汾州的官员被罢了一半,汾州一地多出许多的官职来,张宁这阵子家门口的门槛都要被人踩断了。
汾州原参议刘鹏升了一级,成了汾州的布政使,而那个灵原县的县令汪志明,则接任了刘鹏的位置,官升sān_jí,一下子熬出了头。
灵原县县令空出,周围四县县令因为都出了人出了兵,襄助有功,也都各个有封赏。
通州等雪灾结束以后,怕是还要掳下不少官儿来。
这一届的众多学子都纷纷在摩拳擦掌,翰林院的院士们也都红了眼。这些人大多是寒门出身,苦读这么多年,就为了有个一官半职,能够施展才华。
如今有这般机会,岂能不拼命一把?
没有几天,兵部尚书的请辞也得到了批准,新尚书众望所归的由李茂接任。
大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的一位尚书产生了。李茂今年刚刚三十出头,六部尚书没有一位年纪低于四十,先前四十有一的张宁接任吏部尚书时,人人都称他年轻有为,而李茂的蹿升速度之快,不亚于当年他的兄长李蒙。
只不过他兄长是以翰林院翰林上位,而他从兵部次官开始做起,一点点爬上了兵部主位。
紫衣金绶,李茂一时风头无二,就连张宁见到他,也都一改平日矜持的样子,客客气气地向他问好。
紫宸殿书房内。
“你是说,爱卿府上愿意接受朕的调用?”楚睿神情复杂地看向李茂,“你家人丁单薄,你夫人又……我原是已经放弃了你家,准备日后再细细挑人的。”
“在也找不到比臣府上更合适的情况了。”李茂尽量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诚恳。“臣虽无大才,但臣一府忠心,日月可鉴。陛下想要用臣等,是臣等的福气。”
“说实话,臣那侄儿,是臣府上最为聪颖之人,他有我父亲和兄长的才华,只是缺少磨练。此事虽然危险,但对臣的侄儿来说,也是一次机会。是以臣与两个孩子商议以后,两个孩子都愿意为国尽忠,替陛下靖平朝堂。”
“……信国公府里,难道大事还要与孩子们一起商量吗?”楚睿惊讶地问。
他们府里到底已经缺人到了什么地步?
一想到信国公府根基浅到如此地步,楚睿对这家人更是放心了。
“臣的母亲凡事都和所有人一起商量,臣受臣的母亲熏陶,家中若有大事,也是尽量不瞒着家人的。臣家中人少,平日里做个什么事,连孩子也要帮忙的。不怕陛下笑话,每年忙年,两个孩子还要忙着家中琐事,每次一过完年,两个孩子都要瘦上一圈……”
“就连今年的家祭,也是臣那侄儿李锐替臣主持的。”
李茂不停地替自己的侄子说好话,他在皇帝这里更受重视,日后对他也就更加有益。
“这次臣能平安回返,也多亏了他千里驰援,替臣搬来了救兵。其实若不是陛下要用李锐,臣原本是准备回来就上折,请封李锐为世子的。”
“你说什么?”楚睿对李茂和方氏夫妻的做法也有耳闻,他能说出这番话来,实在是让他惊讶万方。
莫不是做戏?
“臣确实是这般想的。李锐有勇有谋,又颇有臣父的遗风,行事比臣要果决。比起臣的儿子,其实他更适合这个爵位。只是如今他要担当如此大任,自然是不能再提起此事。”
李茂突然跪下。
“陛下,臣对此计绝无任何怨言,只有一点,求陛下看在臣的兄长为国尽忠的份上,万事以臣侄李锐的安危为优先,给臣兄李蒙留下一点骨血……”
李茂不得不以情相逼。他与这位皇帝相处了两年,虽然不能说十分了解,但有一点非常肯定。
——那就是这位陛下非常自傲。
若是他能亲口答应他,就算是为了面子,他也会再三斟酌的。
果不其然,李茂一提到李蒙,皇帝立刻动容,连忙搀扶起李茂,立下誓言。
“李爱卿放心,你李家三代为我大楚出生入死,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必不负之!他日若有危险,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