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地让他自觉帮了忙。——且不管此去成败如何,到底也多了份可能。
可见,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话还是很有些道理的。
有时候有些事,你想破脑袋也没有办法,但偏偏有时候又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这里忙着码头的事。没空理会王氏,因着宁家成了邻近几县的大笑话,王氏这些日子过得却并不轻松。
谢启功不在的时候她找来谢宏问道:“三丫头那里可曾有什么动静不曾?”
谢宏顿了下,说道:“儿子可没盯着这头。她那里有没有动静,太太不是比我清楚么?”
王氏叹了声气,不说话了。
她要是清楚又何曾需要找他来问?也不知道那丫头究竟是副什么样的心肝。这么的年纪做事竟然滴水不漏,不要说她派过去的那些丫鬟婆子到如今也没捞到点什么有用的消息,就说眼下宁大乙这事,按说换成她自己,不被吓破胆也要被吓得收敛些。她倒好,反而高调地把这事弄得天下皆知了!
这宁大乙那里是不露出破绽来才好,要是露出破绽,谢琬还不定怎么报复她。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有些窝囊,她在谢府呼风唤雨了几十年,如今怎么倒是忌讳个毛丫头来了?
心里不甘归不甘,到底也知道她几分手段,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接下来这些日子倒是消停了些,并不敢再谋划什么心思了。
正好这日任府来信,说是隔日任隽便会连同行李一齐到府,谢宏夫妇与谢棋闻讯便冲到正院里请示该收拾哪座院子,按他们的意思就该直接搬进栖风院住才好,如此才有利于让他与谢棋培养情分。
王氏琢磨了片刻,说道:“如此也太打眼了。任夫人原先还不同意,就是怕再惹出上回的事来。这回是我费了老大力气才跟任府说通的,若是让她知道,咱们的心思可就都掩不住了。来日方长,让棋姐儿机灵些吧。”
于是,便指了原先丹香院后来的碧香院,让他们速去收拾。
碧香院离栖风院不过一道中庭的距离,跟直接住进栖风院其实区别不大。
不过距离颐风院也挺近,中间只隔了座倒座。但是因为颐风院后面几个小偏院都空着,如此又显得更远了些。
谢琬从铺子回府的时候,任隽就正在靠近颐。
“三妹妹回来了。”他礼貌地冲谢琬点头。
自从上回打击过他一回之后,中间隔着的这两年,谢琬像是世间又没了这个人,如今再见他,就觉得有些恍惚之感。
而他给她的感觉,因着上回那事,也跟当初有了些偏差,如今他举手投足间已经依稀有几分少年男子的青涩,而除此之外,似乎又隐约还有几分别的东西,却是令谢琬一时未明的东西。
这些综合起来,使得谢琬越发不想与他走得太近。
每次见到谢琬,任隽都像府里的哥儿们一样适可而止地寒暄着。既不像任黛说的那样因为惦记着她的那句话而记恨的样子,也不像那时候当着所有人面说“三妹妹相信我”对她异于常人的样子。
这样,便使得谢琬感到松了口气。
不管是谁,都不会希望身边有个人时时地给自己带来无言的压力吧?
她也简短地说了声:“任三哥好。”然后回了屋。
哪知道才进屋喝了口吴妈妈端来的莲子汤,任隽就进来了。
也不说话,默不作声在她右侧坐了半日,忽然难掩忧心地道:“我听说你前些日子把宁家二少爷狠治了一顿的事了,那家人都不是好惹的,那宁大乙更是地痞流氓的头头,在我们南源都是有名的,你这样得罪他,不怕再招来祸事么?”
宁大乙再狠,那也没有她狠。经过这一次,他要是还敢再耍花枪,那他也算是有能耐了。而且,他若真的不服,又怎么会乖乖领着钱壮罗矩去沧州?她可不信有钱壮在,她的人还会有什么安全之虞。
但是出于礼貌,谢琬说道:“宁大乙先得罪我在先,我若不治治他,岂非助长了歪风邪气?”
任隽道:“可是,你终归是个女孩子。”
因为是女孩子,所以凡事不能不留余地,不能强出头,更不能时常地被众人口耳相传。人们虽然不见得都见过谢琬本人,可是经由这件事,她的名声是传开了。在百姓堆里,她是伸张正义不畏邪恶的好女子,可是在这些所谓的世家大族眼里,她这样做,未免太张扬了些。
清流士子最重家声,身为翰林编修的谢荣如何能有个这样的侄女。
关于这件事,谢启功已经指责过她一回。
而曾密升了南城正指挥使,任隽自己也已考中廪生,任家如今像谢家一样,更加地在乎起名声来。
谢琬自己也看重女孩家名声,毕竟,没有哪个本来出身就好的女孩子,不希望一辈子都被称赞着。可是,当她选择了要强大二房的这条道路以来,她想再做个低调而温婉的女子是注定不可能了。
她手腕必须强硬,才能治得住宁大乙。她目光必须长远,才能收服得了赵贞。她心思必须缜密,才能打动得了靳永。如果她是个严格尊遁着闺范的寻常闺秀,那这些人都不可能为她所用,她也打不开今日这样的局面。
她只要她所要的,不为名声所累。
但是这些话,犯不着跟无关的人解释。
“任三哥说的不无道理。”
谢琬冲他微笑点头,她目光澄静,笑容安然,从面上,丝毫看不出她有治得一个地痞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