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他来到停车点,看见倚靠自己车身的陌生人影时,似乎是知道米时所指的突发事件是什麽了。
时不明待57
米时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情形,那人戴著一副无框的眼镜,穿著米色的毛线背心,条纹裤,棉拖鞋,略显呆板土气,与时尚英俊挂不上边,却是典型的家居知识分子形象,温润儒雅。
“你好!”
这是那个人对米时说的第一句话,。
打开门,见到一副陌生的凶神恶煞的讨债嘴脸,那人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厌恶与惊恐,他的第一反应不是‘你找谁’,而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招呼一声:你好!
米时原本以为开门的会是那个女人,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向她讨个说法,她勾引了自家的弟弟,惹得他要离家出走,犯了n_ain_ai的大忌,於是米嘉有了生平的第一次挨打。
自己的弟弟尚处年幼,分辨不清是非曲直,自然又到了当哥哥的该出面的时候,这样的女人,自己想怎麽辱骂她,都是应该的,米时心里这样想。
然而出乎意料的,开门的却不是那个半老无德的狐媚女人,而是一个模样周正看起来中规中矩的男人,米时的嚣张气焰顿时灭了一半,又想著是不是叫错门了,需不需要打电话回学校再确认一下,杵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对方也在打量著米时,米时被他看得不是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翻著的袖子,卷起的裤脚,越发像个没爹没娘管的孩子,更加觉得自惭形秽,羞於见人。
如此一来,原本兴冲冲上门找茬的人,反而没了语言。
那人倒并不像是有多意外,他似乎是早料到了米时会来一样,开了门将米时引进家去,安排他在沙发坐下,然後去橱柜里拿了水杯,问米时:“喝茶还是喝饮料?”
“饮料。”米时耷拉著脑袋,只觉得跟那人一比,自己好似低人一等。
对方一边将橙汁递给米时,一边郑重地说了一句:“我是她丈夫。”
他应该是把米时误当成米嘉了,却难得还能这样心平气和。
米时乍听到这话,受了不小的惊吓,一时手滑,杯子掉到了地上。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米时暗暗叫苦,他此行的目的只为找那个女人算账,可没想过要怎麽应对她的家人,他只知道她有老公有孩子,老公也是个老师,却不知道这样就遇上了。
米时有些急了,赶忙弓下腰去,拿著餐巾纸胡乱擦著地板上的橙汁,直到那人递过来一条干毛巾,米时才换了用毛巾擦。
“不是让你擦地板的!”那人有些哭笑不得,“别管地板了,先擦擦裤子吧?”
米时这才发现自己的裤子上也撒到了,更觉尴尬,第一反应便是用手遮起来,不让对方看见,而後知道藏不住了,才不得不窘著个脸,拿著刚擦过地板的毛巾去擦自己裤子上的污渍。
米时折腾了半天,仍不见效,对方看不下去了,说:
“你脱下来,我帮你洗一下吧,太阳大,一会就晾干了。”
米时没遇到过这种情形,脸红了大半,哪轮到他说不。
这是米时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最後的结果是,他穿著一条四角内裤,站在对方家的阳台上,并拢著两条光溜溜的腿,看著对方半弓著背给自己洗裤子。
太阳明晃晃的撒在两人的身上,米时的眼里看不见其他的东西,只看得见那人的沾著泡沫的两只手。
米家有佣人,米时从未自己洗过衣服,他是到这时才知道,洗衣服原来是这样洗的,需要用到双手,需要这样揉,那样搓,需要过几遍水,泡沫才会消失,很新奇。
太阳照在他身上,很温暖。
“我不是米嘉,我是他大哥。”米时急急地解释了一句。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强调这样一句话,也许潜意识他就是想让对方知道,不想叫对方误会了去。
勾引了自己弟弟的女人的可怜的丈夫,这是米时最初始对这个人的定义。
时不明待58
“你先去吃些东西,身体要紧,迟点我再跟你联系。放心好了,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出不了什麽大事。”
严臻明挂了电话,转而看向靠著自己车身正睡得迷糊的人,脏兮兮灰头土脸的样子,倒像是个跟家长闹翻离家出走的小孩。
全世界,就属青春期的小孩最麻烦,特别是还有一点早熟的,就更加头疼。劝不听劝,教不听教,好话坏话统统说不得,他迷上米时情有可原,米时性格太好,有著大把的耐心陪他折腾,但米时怎麽会挑了他?实在太不应该!
严臻明只说挑了,不说迷上,就像挑了件衣服挑了份餐点那样简单,只为果腹保暖,没有更深的意义。米时尚未迷上他,这词在他这里,是大忌。
但既然麻烦在了,当然就得解决,若是自己这里就能把麻烦拦下来,就可以省得米时再c,ao心了。
严臻明可不是米时,没有那麽多的耐心,见对方仍旧未醒,随即踢了对方一脚。
乔煜醒了,一眼对上严臻明的脚,当即跳了起来,“你他妈的想找死!”
严臻明当即笑了,多少年了,敢说自己找死的人,实在少得可怜,当著面的几乎没有,他觉得有点意思,也来了兴致。他往後退了退,斜靠在邻近的一辆车上,双手c-h-a在裤子口袋,嘴角带著笑意,一副随意悠闲的模样,只有隐隐下垂的眼睑,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骄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