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玄去请林毅不提,这边大堂里,钟灵与段誉坐在客座上,段誉有些犹豫害怕,可强自端正的模样倒叫钟灵看着发笑,将袖子里的闪电貂抚在掌心里,不住逗弄,劝慰道:“你别怕,我这貂儿可厉害呢,定能在司空玄手上保住你一条小命。”
段誉强自微笑,可见了两旁帮众虎视眈眈,心中着实害怕到了极处,可他想来受的儒家教化,自诩“威武不能屈”,可别人持刀把剑,自己一个书生怎能不怕?给自己鼓鼓胆,梗直了脖子,朗声道:“司空帮主看起来是讲道理的慈祥好人,之前他本能杀了我,却自己走了,这不是慈悲是什么?不用怕,让我与司空帮主说道理。”只是话中发虚,连自己也说服不了,早就引得在场帮众发笑,更有甚者,已经抽出了剔肉小刀,只等司空玄到了,一声令下,将这妖女及其面首砍成肉泥。
钟灵年纪虽小,可眼界不差,见情况不妙,已经暗暗准备好放出闪电貂,心中却在可惜,好不容易出趟门,却无端杀了这么多人,给爹爹惹下了不小的麻烦。
两人各胡思乱想间,主人家便到了场,段誉坐等着,可眼睛却一直看着下面,等主人坐下,立马起身一拜,朗声道:“司空帮主,你看”
坐着那人笑道:“我不是司空玄。”召来身后那人,问道:“这人士谁?你怎么会与大理的皇族子弟扯上关系?”
司空玄哑然无语,自己与段誉也就是一面之缘,还是坏的那种,怎么能回得上林毅的发问。
段誉压下心中惊疑,看着比自己面前大上几岁的人,这人面容尚好,一双眼睛透着精光,似乎能将人的里外看的通透,只是这般坐着,就比自己的伯父,大理皇帝段正明更有威风,心中暗想不可失了风仪,清清嗓子,辩解道:“我这这位公子误会了,我,我是大理的普通人家,不是什么,皇族子弟,这位公子切莫乱猜。”
林毅冷笑道:“乱猜?小兄弟,普通人家?告诉你吧,你身上这件衣服的料子,乃是天山的冷蚕,吃下扶桑的暖桑叶,三代之后才能吐出的玉蚕丝,整个大理大理只有皇家才有钱从我手下买来这等面料做衣服,就连你们的户部尚书袁弘财也舍不得穿,连天龙寺的和尚都用不起,呵呵,你说说,你是普通人家,还是大理皇族中唯一的那位世子?”
段誉哑口无言,钟灵见林毅语气不善,司空玄冷笑不止,在场帮众更在暗暗逼近两人,大步走近段誉,扯着脸蛋,大声喊道:“你还说你是普通人家,我就知道,你爹爹既然会‘一阳指’,你又怎么会是普通人?”佯作发怒,忽的转身一抬手,一点白光闪向林毅,司空玄“啊呀”一声,正要提醒,却见林毅沉思间捏住一物,定睛一看,正是那咬死过自己手下的白貂,喃喃道:“少爷,这貂牙厉害,万万不能被它咬了。”
林毅呼出一口长气,不自觉笑出声来,方才他却是在想,原来这段誉不似那林志颖的翩翩佳公子,正是陈浩民演的那等儒生,不,还是酸出味儿的腐儒,听了司空玄提醒,看着忧心不已的钟灵,松了手,放白貂回去。先对司空玄说了句“我有海外避毒圣物”,便对钟灵说道:“有胆子上神农帮,看来你家中实力不弱,在大理武林中不怕神农帮的没多少人,你又有这等毒物,嗯看来你爹应该是那个要死要活爱老婆的臭石头钟万仇吧?”
钟灵对那句“爱老婆”的话颇为认同,可听了“臭石头”三个字,恼恨说自己爹爹坏话,立马噘起了嘴,道:“我爹丑,可他不臭!他,他是是”一时间想不起什么词汇,脑海中不觉浮出那些奇怪的药味儿,脱口道:“是难闻的石头!”
林毅抚掌大笑,道:“好!没错,的确是难闻的石头,小姑娘可说的极有道理。”
钟灵自觉失语,冷着脸,闭上嘴不在多言。
段誉再拜道:“这位公子看起来不是凡人,能让司空帮主侍立一旁,想来公子必然有过人之处,还请公子慈悲为怀,让司空帮主给出解药,放过无量剑派一众性命。”
林毅问道:“可有此事?”
司空玄俯身道:“是,有这事儿,这本事灵鹫宫的来使要属下办得,只是少爷上了神农帮,这件事便耽搁了,当下属下已不受‘生死符’所制,自然不必再替那些婆娘办事。至于无量剑派,少爷,属下觉得还是弄死他们好,他们那些家伙脾气太差,又小气得很,比钟万仇亦不多让,大理武林中,不卖少爷面子钟罂粟花的有他们一家。不如”
段誉听林毅一句“知道了”,心都凉了半截,可生性仁慈迂腐,又如何能看着人中毒而亡,连尸首都不能让人去收?当即朗声劝道:“孟子曰:‘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公子既对我衣料的来历了若指掌,为何不爱惜他人性命?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公子既然身居高位,更当怜惜他人性命才是。”
这一声,听得钟灵暗暗喝彩,心里对段誉高看了几分。林毅冷笑道:“得啦,与其向我吊书袋,还不如想想你有什么东西能在我手上换得他们的性命。我是个商人,生意坐的比较大的商人,人命、国运我能做主,打仗我也能掺和一脚,现在你要在我手上买下无量剑派的人命,那可得给我能入了眼的东西。”
钟灵听了这等直白话,怎的不心惊肉跳?把无量剑派的人命做买卖,这可不是常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