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一脸坦然:“我还没跟着子韧叫她‘母亲’呢。”
定王:“……”终于体会了楚王的言辞如刀,被噎死了有没有?
有人进来,瞥见定王,立即退出去。牟渔也看一眼定王,俯身对躺着的沐慈小声说:“是天机来了。”
定王认识刚退出去的人是七夜星使之一,又是冷笑:“怎么?调查有结果了?我孙儿的事我却不能听?”
“让他进来,”沐慈对定王说,“你听一听无妨,这事也要对你交代一声。再说,你自己查也能查到。”
定王心气顺了点,坐下,也看了一眼牟渔。
两边的家长隔空打着眉眼官司,暗自较劲儿。
天机进来,不再看定王,回复说:“已经查知了,落水的小娘子叫谢娡,是青阳国公的嫡四女。宫中小选,谢娡有名,但只是谢太妃所选。青阳国公不肯,他已有一女为贤妃,生有二子,不愿再送个女儿入宫,让姐妹共侍的事重演。国公夫人带谢娡到大悲寺,本想在八字上做文章。使了银子还是得了个‘鸿运中天,至高至贵’的批谒,利于入宫。谢娡有个侍女暗中是谢贤妃安插的耳目,吓唬谢娡入宫的坏处,唆使她假装失足落水,生一场病,避过小选。因姻缘池常有人落水,且雪地湿滑,倒也不会被人怀疑……谢娡不知是不是听信了那侍女的话,还是其他原因落水……因天寒水冷,施救困难,才险些酿成悲剧。”
定王一脸吃了苍蝇的恶心感,沐慈却不急着下结论,道:“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冬天落水十分凶险,谢四娘不会这么蠢,再查。”
不一会儿月璇请见,带来更多调查:“谢娡落水时身旁有人,见到主仆争执,听谢娡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为儿女只能听命,如何能自伤身体来让父母伤心?’并不肯依言。人证就亲眼见那侍女在背后推了谢娡一把,把人推下水去。”
定王眼睛一眯,只道:“这小娘子倒有些可取。”因他孙儿那样那样……救了人家,按道理是要负责任的,男未娶女未嫁,却也合适,所以定王有些在意女孩的品性。
沐慈问:“确认了?”
月璇点头:“那侍女在人证面前无法圆谎,供认不讳,说是被谢贤妃威胁,若不按吩咐阻止谢娡小选,就把她唯一弟弟抓进宫去做小内侍。”
很快天机又得飞鸽传书,汇报:“大悲寺也有消息了,八字批谒上吉,是谢太妃从中干预。”
定王听到这里,呵呵冷笑数声,对楚王道:“我会再查一查,必不放过幕后阴谋者。宫里两个女人,只怕当大幸无人了。”说完,甩袖子走了。
沐慈静默了许久,才轻轻抚摸沐若松的脊背:“你都听见了!”
沐若松不再装睡,虽脑袋还有些昏沉,睁开的眼睛却已经不再迷茫:“我祖父知道我一直醒着吧。”
“不知道。”沐慈道,他的精神力场包裹了沐若松,没让定王察觉沐若松一直醒着。
沐若松无条件信任沐慈,并不多想,只问:“祖父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你只要知道,他是站在整个家族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的,私人感情不是第一优先考虑,就能理解他了。”沐慈道。
沐若松眼神黯淡下来:“我知道。”他更知道,沐慈也是这样的,站在整体利益上考量,私人与情感从不是第一考虑优先。不过一开始沐慈就明说了的,并没有欺骗过他。
而且,他深爱的,不正是这样的沐慈吗?
反观自己,却一直很自私,追逐着沐慈不放,任性地给他造成许多麻烦。又不顾家族的声誉,为了私人感情执意背弃整个家族。
可是……即使被天下人厌弃,他已经放不了手了。
……
沐若松身体底子好,很快退烧又出了一身黏腻汗水,去温泉洗澡。沐慈看着他背影消失,才问牟渔:“我说不计代价阻止谢四娘入宫,这次的事有多少是我们自己的手笔?”
牟渔道:“我让暗线在谢贤妃耳边吹风,让她对付自家姐妹,是借刀不错,却不想杀人,只献了一份食物相克方。”他看向乐镜。
乐镜接下话头,沉静道:“莎罗花汁与北海干贝混合做汤,鲜美异常,食用却会引起过敏,皮肤出疹,严重者会留下疱痕……查不出任何异常迹象。”
太出挑的美貌有时的确是一种罪恶,也常给自己带来不幸,所以毁容说不准还是好事。
牟渔嘲讽冷笑:“这种疱痕有药方可治疗。所以我推测谢贤妃是想‘永绝后患’,这计策实施也不难,若不是子韧恰好在场,她就达到了目的。到时候灭个口,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沐慈摇头,只说:“我做事总尽量避免波及无辜。整件事里,谢四娘是最无辜的,此次是我们的斗争波及了她。乐镜,她缺氧太久,你过去看看,能救……索性救到底。”
乐镜应下,出去了。
牟渔有些犹豫:“她长得的确像你,以后说不定还有人做文章。”
沐慈却淡淡道:“容貌美丽,长得与谁相似,都不是罪名。”
牟渔一早知道沐慈虽在必要时有煞性,有辣手,却是个本性至善至纯的人,不再反对去救谢娡。
沐慈果然用了他的辣手:“叫青阳国公把审完的侍女带走。”
牟渔冷笑,立即吩咐人去做,也不怕有人能从他手里将人灭口,这么点自信他绝对有。
……
青阳国公谢逊客客气气接待完乐镜,又审过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