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自是明白他的暗语,却也不说,这是人家的事情,与自己并无瓜葛。
谁知妖神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回嘴道:“你说谁是癞皮狗呢?你最近当真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啊!难不成忘了昨夜你……”他激动地一拍桌子。
段浊秦说时迟那时快,立刻捂住了律轲的嘴巴,脸上轰地燃烧起来,简直像是火烧云一般。
小白吓了一跳,挑了挑眉。
段浊秦扯着嘴角道:“你别听他瞎说,他说瞎话呢。”但那句话有多苍白就有多不靠谱,他拉扯着律轲的衣袖,示意让他好好坐下。
小白当真是惊讶了,他的确没有想过表面柔弱许多的人竟然可以压制住一个人高马大的将士。但他很快便释然了,也对,所谓的上古妖神自是有他的独到之处,只是没有被他发现罢了。
这么一想,对于小黑能否清醒这件事情,反而安心了很多。
他对着他们略略点了点头,低头拿起碗筷。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委屈的鸣叫。
小白手上动作一顿,暗自愧疚,心想自个怎么会把这个小家伙给忘了。他赶忙放下碗筷,随即转头问道:“不知这里有何食物适合给这个小家伙吃?”他摸了摸小鬼车毛茸茸的脑袋,眼底泛上连他也毫无知觉的柔和。
段浊秦看着这般不同的小白吃了一惊,但他很快便回过神来,站起身来,道:“我给它再拿些小米。”
“诶,不用,是鸟就该做鸟应该做的事情。”妖神拦住已经站起来的段浊秦,提议道:“不如让它自己去抓虫子吃得了,本座屏障内生长的生命都有着得天独厚的效用,吃一吃,能增加不少的修为呐。”他大拇指刮着嘴唇,意犹未尽地注视着那对着他张牙舞爪的小鬼车。
他的狐狸眼眯成了一条缝,显得更为阴柔妖魅。“哈,看,小家伙很赞同啊,都这么激动了。”
小白微微蹙眉,侧头望着炸毛的小鬼车,小鬼车似是有所感应,赶紧对它的新主人吱吱吱吱地啼叫。
我才不要吃虫子,那么绿色粘稠的东西恶心死了!我要吃好吃的!不要听这个坏人瞎说啊啊啊啊!!!
小白意会了它的愤怒以及焦躁,转头面无表情地回绝了妖神的提议。“若是放小鬼车独自出去过于危险,虽然妖神的提议甚好,也是为了小鬼车的修为,但现如今时机并未成熟,小鬼车也无自保的能力,还是算了吧。”
妖神律轲眸中精光一闪,眼中笑意只增不减。“无妨,自是要听从小鬼车的建议。”他慢悠悠地拿起勺子,从青花瓷碗中舀起一勺红豆粥,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将之凑到了段浊秦的嘴边,眼睛中闪动着期待的亮光。
在律轲期待的目光下,饱受重负的段浊秦终是张口将之含入咽下。
小白早已习惯他们两人之间每日的腻歪,他默默地看着他们的互动一会,看他们似是还有好些时候才会注意到这边,最终只好一个人去厨房找了小米,然后投喂给小鬼车。
吃完早饭,略有些抱歉的段浊秦望着小白帮忙收拾碗筷的声音欲言又止。
小白挑了挑眉,将手中的碗筷放入水池,淡然地问道:“有何事要说?”小鬼车吃饱喝足,懒洋洋地趴在小白的肩上,小眼珠子跟着他们的动作左右移动。
“律轲过于无礼,希望没有给你添麻烦。”段浊秦看小白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才微微放下心来,又道:“律轲其实也是极为担心黑无常的,并不如你所见的这般毫不在意。他只是所有的事情都不愿意表现给别人看而已,你不要误会。”
小白点了点头,淡淡有礼道:“我知道,我并没有怀疑过妖神的能力,只是有时有些心急,或许前些日子我还有点怀疑,但今日,因为妖神的一席话我却是安心了许多。”
“嗯?”段浊秦有点疑惑。
小白欲言又止,只是道:“总之,我现今会相信他的。”说完,洗好碗筷的小白便带着小鬼车去看山洞之中的小黑了。
被留在原地的段浊秦有些迷茫,心想:到底是何事让他现今如此笃定呢?
妖神眯着眼睛,神清气爽地坐在圆桌旁紧紧盯着段浊秦站立得笔挺的身姿,一时又开始口干舌燥。他将头转开,抬头看向窗外。
窗外,艳阳当空。妖神凝神注视了一会娇艳的圆日,哀叹了一声,什么时候才会日落呢?白日宣淫可不是他的爱好啊。
*
山洞内流水匆匆,寒气热气互相制约,将泉水一分为二,一片冰寒雪地,一片滚烫沸腾。小白略微施法,山洞骤然明亮起来,周围五光十色的钟乳石垂落下来,如同一条又一条几欲掉落的彩光水柱。
泉水氤氲着湿气,朦胧了一片清明,泉水之中,一赤着膀子的精壮男子盘腿半身浸在冰火温泉中央,他那棱角分明的脸颊在冷热双重的雾气之中更为凌厉。紧抿着的双唇英挺肃穆,正襟危坐,脊梁挺得笔直,周身是他的威武正气。
小白于泉水边落定,感觉的只有时冷时热的气息。他的身旁是一块硕大的石块,几乎高于他的身高的两倍不到,占地极大。除此之外,也就只是分布在泉水周围的一些三三两两、分布不均的小石块。
他静默地屹立在泉水旁,紧盯着泉水之中那人的一举一动。
如往日一般,并无反应。小白咬住下唇,随后习惯性地飞身而上,于那大石块的上方坐定。那是他近几日一直呆坐的地方,早上,他便在这里一直看着小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