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水千浔压根就没想到让杜篮儿去死,不管怎样,杜篮儿都是她来到这个时空交的第一个朋友。
刹那时间,来不及思索,也无需思索,水千浔身体一旋,带着杜篮儿的身体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卸掉她扑来时的凌厉劲力,双手抱住杜篮儿的腰,扑倒在地,就势往外几个翻滚,避开了杂耍少女的绳索。
女宾席此时已经乱成一团,女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有些胆小的夫人小姐,已经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林婉馨双手死死捏住案几边角,力气之大,连手指手背上的皮肤都绷成了青白色,不同于其余女子的慌乱,她此时极其冷静,视线不离水千浔,眼底闪过狂热、阴狠之意,绣鞋上的尖刀已经弹了出来。
如果水千浔在混乱中靠到她近处,她不介意给她背后来几刀子,但是她不会让水千浔死的这么痛快。
她要让她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被羽林卫护卫在中间的皇帝和皇后,神情并无任何慌乱,视线都在水千浔的身上,看她护着那名鹅蛋脸少女,不断用极其灵活的身法,闪避着杂耍少女的追杀。
皇帝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皇后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笑意,只是神色却愈加的淡漠,仿若高高在上的神祇,看着挣扎求生的蝼蚁。
皇甫恣和皇甫意就坐在皇帝左首下方,男宾席的首位上。就在场上惊变的瞬间,皇甫恣手指一动,似想要飞身而起,可是眼角余光瞥到皇甫意表情的时候,心念一转,硬生生定住了身形。
他静坐不动,可是清冷的眸光,却始终盯着水千浔,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案几,只要有任何异动,他的月魄游丝可以随时出手。
此时的局面,虽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杜篮儿的出现,却是一个异数,转眼之间,已经有数种应对方法从他的心中闪过。
皇甫意在衣袖里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冷冽暗沉的眸子盯着水千浔,瞬也不瞬,眼底那几不可见的放松之意一闪即逝。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除了突然出现的杜篮儿,他记得水千浔曾经藏身在杜篮儿的小船里,随后两人又一起被老鸨儿带去了红袖招。
杜篮儿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皇甫恣的安排?
皇甫意瞥了皇甫恣一眼,见他神色清冷,虽然视线始终停留在水千浔那里,却看不出半点的担忧之意。皇甫意顿时松了口气,心想知道杜篮儿和水千浔之间关系的,除了皇甫恣,也没有别人,杜篮儿定是皇甫恣布下的一颗棋子。
不过是一念之差,不管是皇甫恣还是皇甫意,都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一念之差,却害的水千浔险些丢了性命。
水千浔抱着杜篮儿向外翻滚,就在她倒在地上的时候,眼角余光正好瞥见林婉馨的表情,心里顿时警惕起来,在闪避那杂耍少女的追杀时,有意识的避开了林婉馨的方向,翻滚到了高台中间。
那些羽林卫似乎都在保护皇帝和皇后,暂时竟然没有人过来阻止杂耍少女,而台下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百姓有些在往后退,有些胆子大的却往前凑,想要看的更清楚,那些维持秩序的金甲卫士,拿着武器想要维持秩序,却被人潮挤的动弹不得。
在距离高台数十丈外,有一处普通的二层民舍,其中有个窗户正对着高台,垂下的帘子遮住了外面人的视线,但是里面人却可以透过薄纱般的帘子,把高台上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窗后放着一张软榻,楚璃宽袍大袖,衣襟半敞,斜倚在美人靠上,脚边伏着一个美艳女子,只穿贴身小衣,正仰头看着楚璃,一双媚眼波光荡漾,风情万种。
楚璃手里拿着口脂,细长的手指沾了艳红的口脂,细心的涂抹在女子的唇上。而他的目光,却时不时透过窗上薄纱,看向远处的高台。
男子波光潋滟的眸子,看似深情款款,仔细看去,却是漫不经心的漠然。
这个时候,高台上已经愈发的热闹起来,挡住女宾席的薄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了下来。
水千浔抱着杜篮儿,一路闪避,已经到了高台中央。而另一名杂耍少女也出手了,借助手中伸缩,从空中向水千浔扑过来,飞舞的绳索顶端,系着一颗鸽蛋大小的金球,金球不离水千浔的要害。
就在两名杂耍少女都出手的时候,水千浔一扫周围情况,百忙之中,心中也升起一丝疑惑,这种情况下,不管是皇甫恣还是皇甫意,居然都没任何动静,明显不对劲。
水千浔抱着杜篮儿再次避开杂耍少女的致命一击,翻身而起,眼看另外那名杂耍少女也向自己扑过来,心念一动,侧身避开,往高台前方奔去,准备从高台跃下,混进人群。
高台下有不少护卫,还有乱成一团的人群,到时候她只要往人堆里一钻,杂耍少女就很难锁定她的行踪。
不料刚奔出两步,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蓝光一闪,杜篮儿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短刀,刀刃上闪着蓝汪汪的冷光,显然淬过了毒。
杜篮儿双眼发直,握着短刀,直接往水千浔的胸口刺去。
水千浔已经来不及闪避,她手一松,长发唰的扬起,卷向杜篮儿的手腕,同时身体借力向后一倒,避开了那穿胸一刀。
“小篮儿,你给我醒醒!”水千浔啪的给了杜篮儿一个耳光,她已经从杜篮儿的眼神以及她的反应,肯定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