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看,你也得有命看才行。”水千浔微微一晒,美男谁不喜欢看,但是像皇甫恣和皇甫意这种腹黑阴险、杀人如杀蚁的美男,还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的好。
她把明珠塞到船娘手里,“它是你的了。”
船娘双手拢住明珠,看了又看,眼中露出不舍,最后似终于下定了决心,把明珠捧到水千浔面前:“我不要这颗明珠,你让我做你的丫鬟,好不好?”
水千浔小眉毛扬起,黑眸饶有兴味的盯着船娘。
仔细看去,这张浓妆艳抹的脸年龄并不大,也就十五六岁模样,五官生的中规中矩,脸形却是极好,标准的鹅蛋脸,使得本来平凡的颜容,显出几分媚劲来。
她的神情虽然还带着惊惶、后怕、畏惧、试探,可是眼神却有着赌徒般的孤注一掷的狠劲儿。
水千浔慢慢笑起来:“你跟着我,不怕被那冰山黑衣美人抓去杀了?”
“我干娘说,她捡到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刚满月的婴孩,躺在篮子里,顺着金线河漂到她船边,她收养了我,三年前,干娘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船娘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有些凄厉。
水千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船娘。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孤身一人,想要在这龙蛇混杂的金线河上活下来,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跟着你,也许会死,我怕死,可我更怕,一直过着这种比条狗还不如的日子。”
“你叫什么名字?”
“干娘姓杜,我跟她姓,叫杜篮儿。”
“杜篮儿,我问你,这金线河边哪个酒楼的菜最好吃?哪个铺子的衣服最好看?哪个地方有美男可以看?”
杜篮儿一怔,随即飞快的回答:“这金线河边的临风阁一桌席至少要二十两银子,那必然是极好的。江记铺子里的衫裙最好看,听说连御史大人的夫人都来买过。美男?玉竹楼里的几个公子,听说生的俊俏,惹得不少女子挂念。”
“玉竹楼?”
“就是小倌馆。”
水千浔左手搭在杜篮儿的肩膀上,眉开眼笑地说:“开船!现在就去江记铺子里买衣服,再去临风阁大吃一顿,吃饱喝足以后去看美男!”
杜篮儿眼睛一亮,心知水千浔是允了她的请求,当下欢欢喜喜的出舱摇船,向江记划去。
水千浔盘坐在舱口,摸着腰间挂着的小包裹,双眼放光。
有钱有自由,真好。
船舱角落里扔着只粗布缝制的软枕,软枕后面,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雪团左爪支着下巴,右爪扒开软枕边,蓬松的大尾巴翘起,晶亮的小眼珠盯着少女的背影,呲牙偷笑。
河岸边的临风阁,顶层的天字一号房里,皇甫意负手立在窗前,金线河上的风景尽收眼底。
他的目光,始终锁着其中一只小船。
严子秋垂手立在一侧,低声道:“鬼探传来消息,那女子姓水名千浔,太子住进天湖别院,这女子才现身于太子身边,鬼探用尽手段,也没查出这女子的底细。”
皇甫意目光从那挂着红灯笼的小旧船转到一艘精致的画舫上:“包了那画舫的,是皇甫恣的亲卫墨双?”
“是,他乔装成书生,河道放开以后,他就包了那画舫,暗中给了船工重金,吩咐他跟着那只小船。”
“墨初墨双从不离皇甫恣身侧……”皇甫意眸光暗沉。
“太子既然派出墨双,可见在太子心中,对水千浔颇为看重,她也对长乐公主说,太子许她太子妃之位。”
“若真像她说的那样,她又何须用绑架公主的法子离开天湖别院,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皇甫意听到太子妃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忽然浮起异样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