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时我下意识地注意到了扶梯旁的那盆植物,之前冈萨雷斯说它病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痊愈。我凑近仔细看了看,叶子上的黑斑的确少了很多,但很多叶子开始从根部开始枯萎,看起来比以前更丑了。
就算我不懂植物,也该看出来这颗东西不大好了,或许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最后还是死了吗?
我紧紧抿着唇,忽然烦躁起来,有些粗暴地一把抓住那棵植物细长柔韧的叶片,然后将它连花盆一起毫不犹豫地丢进了厨房的垃圾桶。
凯瑞女士正在为我准备早餐,听到我的动静吓了一跳,手里举着锅盖转过身抱怨道:“您一大早这是做什么呢?”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垃圾桶。
是啊,我在做什么啊?难道我已经沦落到要迁怒一盆无辜的植物的地步了吗?
“阿尔瓦?”
拇指上的刺痛让我回过了神,我看向凯瑞女士:“能给我去找张创可贴吗?昨天我剪指甲的时候不小心剪到肉了。”
我突然改了主意,就在短短的一刹那。
“您可真是像个孩子,这么大了还会剪到肉!”凯瑞女士叹了口气,嘟囔着离开了厨房。
而我在她走后很快将垃圾桶里的那盆草重新提了出来,将它小心放在原来的位置,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加油。”我拍了拍它的叶子。
我想自己的病情要不是更严重了,就是已经病入膏肓,不然怎么会鼓励一颗草?
5.枯萎之花
年轻的治疗师坐在沙发上细细打量着我,许久开口道:“汉得利斯顿先生,你对我做过保证记得吗?你承诺过你不会在治疗室外伤害自己。”
我解开西装扣子的手微微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常态。
“是的,我说过。”我若无其事道。
俊美的治疗师扎完好的大拇指,意有所指:“那这是怎么回事?”
“剪指甲的时候剪到的。”
我本来只是想要一张创可贴,可是凯瑞女士却拿来了一卷绷带,以至于现在我的手看起来严重得就像刚刚做完大拇指的截肢手术。
“你介意我拆开看一下吗?”混血治疗师用一种洞晓一切的眼神直视着我,让我的谎言无所遁形,“你的状态令人担忧。”
我微微蹙起眉,有些反感对方的穷追不舍。
“这只是小伤,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注意力集中在这种地方。快开始吧,我是来接受治疗的,不是来聊天的。”
我要的是疼痛、是鞭打、是施虐,不是什么心灵鸡汤式的心理劝解。
对方没有再说什么,起身走到道具架前挑了根黑红相间的牛皮软鞭。
用牛皮编织成的鞭子柔韧性相当好,可以在ròu_tǐ上鞭打出漂亮的花纹,并且发出堪称恐怖的鞭响。
治疗师朝着我身旁的地面试抽了一鞭,即便是柔软的地毯也发出了响亮的鞭鸣。
“鉴于你的状态,今天我会给你多一点疼痛、少一点安全,你后背的淤血会呈现深红色,但放心,过几天它们就会完全消失不见。”
我将衬衫褪下,背对着他默默跪好。
当、第一鞭抽打在我背上时,我一下子咬紧了牙,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前倾。
他说得没错,这次真的很痛,痛到我连脚趾都蜷曲了起来。那鞭子抽在背上,就像要把你的血肉都刮下来般,尖锐的痛楚直刺骨髓。但当鞭打停止时,那痛又会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快速地平息下去。
暂停的时候是天堂,鞭打的时候是地狱,我不断在天堂、地狱间游走,待这一切结束,浑身汗湿,整个人都虚脱了。
治疗师体贴地给我披了毯子,扶我去沙发坐下休息。他不在工作状态的时候就会是个非常不错的家伙。
“汉得利斯顿先生,我是你的治疗师,你必须对我毫无保留,这样我才能帮你。”
我张了张嘴,想要告诉他这些天发生的事,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和自己的园丁上床、为了他吃合作伙伴的醋、吵架之后忐忑得一晚没睡好,这些也就算了,毕竟大家都是男人可以互相理解。但再加个前提,当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明确的买卖关系中时,就有点令人尴尬、无措了,老实说这事我不太想说给、第三方听。
“谢谢你,叶。”我冲他笑了笑,“但这次我想自己解决。”
年轻的治疗师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我不会逼你,但是答应我,在情况变得更糟时一定要来找我,不要独自承受。”
我点点头:“我会的。”
当晚,我、第二次去了“豹猫”,那个喧闹的酒吧,为了找冈萨雷斯。
对治疗师说的那些话也不完全是敷衍,我是真的打算这次自己解决。
至于方法,我还没想好。
为了迎合酒吧的风格,我这次特地买了新的衣服换上,在车里还问了伯格的意见,对方透过后视镜什么也没说,只是冲我竖了个大拇指。
下车后我仔细地拉了拉衣服的衣角,习惯性地查看上面的褶皱,但低头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穿的是夹克。
“嗨帅哥!要来点什么?”
我来到吧台,很快就有酒保过来招呼我。
“一杯……”我看了眼四周,“啤酒谢谢。”
我喝着啤酒在吧台坐了会儿,因为非常显眼,很快我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冈萨雷斯一身制服远远走过来从,完全没有认出一旁的我,冲吧台内的酒保报着酒单,没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