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也不会离开本座,无论是恨,是爱,是厌恶,是喜欢,还是别的什么,我们都永远在一起。”
男人温柔的笑意就款款停在唇边,就好象知道两人的血液里都流淌着这样疯狂的因子,那样歇斯底里的爱,无论究竟是什么……谁会在乎。
北堂戎渡深深看着他父亲,然后带着似笑似哭的腔调,轻声微笑道:“……好。”
一百五十一. 坦诚
北堂戎渡深深看着他父亲,然后带着似笑似哭的腔调,轻声微笑道:“……好。”他说完,便去找伤药,最终从一个专门放药品的抽屉里翻出一只青色的瓷瓶,打开塞子闻了闻,然后握在手里,又取了清水和干净毛巾,这才示意北堂尊越走到一张圆桌前:“……你坐下。”
两人都一时默默不言地在桌前坐了,北堂戎渡用手拉开北堂尊越的衣襟,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就见右边的胸脯上,印着一处鲜明的咬伤,殷红的血正缓缓从伤口往外溢,北堂戎渡一声不吭地用毛巾蘸了水,轻轻擦去上面的血,将伤口清理干净,他面前的北堂尊越却似乎浑然不觉得痛楚,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年,看他一丝不苟地收拾着伤口,一双摄人心魄的锐利凤眸中泛着淡淡的暗光,面色依稀柔和下来,忽然间捉住了北堂戎渡正在给他处理伤口的那只手,眼里闪烁着洞彻人心的光,轻声道:“……渡儿,你这是在心疼吗。”
北堂戎渡抬眼看了男人一下,随即又低下头去,声音清冷道:“你乐意怎么想就怎么想……这么一点儿皮毛小伤,想必你也不会放在眼里。”他此时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摆脱了刚才的那种癫狂的不正常状态,又成为了平时那个优雅慵漫的贵公子,将手里染血的毛巾扔进水盆里,从桌上拿起那只瓷瓶,拔下塞子,用裹着棉布的小棍儿往里面蘸了蘸,一面神情淡淡道:“反正你和我一样皮粗肉厚,疼不到哪里去。”北堂尊越捏了捏北堂戎渡连一处茧子都没有的修长手指,低声一笑:“皮粗肉厚?你明明是细皮嫩肉……”北堂戎渡面无表情地为北堂尊越上药,同时道:“练了十多年那么个劳什子的功夫……你不也和我一样。”北堂尊越握住了少年的手,低声叹道:“你个小鬼头儿,还生本座的气呢?”
北堂戎渡默然,既而便缩了缩手,就要把手抽回来,奈何北堂尊越却牢牢握着,不放松丝毫,北堂戎渡被这样温柔的桎梏弄得没有法子,干脆也就不动了,只微嘘了一口气,皱眉道:“松手……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给你上药。”北堂尊越听了,果然松了手,却又在北堂戎渡的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略略沉吟片刻,既而和声静气地道:“你还在因为本座说错了话而生气么?那天是本座不好,说话伤你的心。”北堂戎渡抬眼望一望他,嘴唇微微轻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自顾自地继续替北堂尊越涂药,长眉曲折有如新月的弧度,道:“……伤我的心?我的心硬得很,还没那么容易叫谁‘伤’着。”他用沾了药膏的小棍儿细细涂抹着北堂尊越胸前的伤口,眉宇清冷,道:“这世上人人都可以说我狠辣无情,说我心计诡谲,说我这不好那不好……偏偏你却不可以。”
北堂尊越双目之中微有自责之色闪过,终究道:“……是本座不好。”北堂戎渡心中微微释然,面上却只是平常,口中絮絮道:“很多人都恨我,骂我,怕我,这些我都不在乎,可是你却不可以……因为你和旁人是不一样的,不管我好还是坏,你都不准嫌弃我。”北堂尊越闻言,眼中有异样的光划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一时好象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只能轻声地道:“……好。”北堂戎渡听了,这才不再说什么,给北堂尊越上完了药,自己把手洗了,北堂尊越看着他用毛巾擦干了手,忽道:“你要回去?”
北堂戎渡把药瓶收起来,道:“还有些军中钱粮上的事……”北堂尊越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道:“等一下再做这些……你在这里多和本座说一会儿话。”北堂戎渡看了看男人,道:“说什么?”北堂尊越没回答,只伸手道:“渡儿,过来,让本座抱一抱你。”
北堂戎渡有一瞬间的微愕,既而很快拒绝道:“抱我做什么,我已经长大了,再不用你抱了。”可他虽然这么说着,却到底没有走,但只因为这样一犹豫,北堂尊越就已经扯住了他的手,将他拉进怀里,北堂戎渡一愣,刚想挣扎,北堂尊越却已经充满了慈爱味道地拍了拍他的背,嘴里柔声笑劝道:“嘘……别动。”男人说着,像安抚一头小狮子一般,用温暖的大手摸着北堂戎渡的头,然后一面笑着捋一捋北堂戎渡柔软的鬓发,一面道:“嘴里说自己长大了,不肯让本座抱,却不也还穿着肚兜么?”
北堂戎渡的脸上几不可觉地微微闪过一丝赧然,刚想反驳,北堂尊越却已经动了动手臂,似乎是在大致掂一掂少年的重量,随即轻声说道:“果然是有点儿分量了……本座第一次抱你的时候,你轻得像什么似的,那时你刚生出来,长得也皱巴巴的,身上也发红,活像个没毛的猴子一样难看。”北堂尊越说到这里,似乎思索了一下,才接着继续说道:“……其实本座原本以为,你是未必能够养得大的。”
北堂戎渡原本被男人搂在怀里,此时听了这话,便是一愣,仰了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男人,不禁问道:“……为什么?”北堂尊越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