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推门走进大殿之前,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惊呼之声, 似乎是花容宗的某个大人物降临在了高台之上。
如今这场试衣都快结束了, 谁会挑在这个时间点过来?长生疑惑地瞥了一眼高台, 正巧那边的土豪三人组也向他看了过来,夜良弓和荆远柔还特意退开了一步, 好让他看清楚来人究竟是谁。而等到长生看清来人后,他搭在门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差点在门上按出一个浅浅的指印来。
降临在高台上的并非一人, 而是十人。最前方那位中年模样的男子是花容宗宗主, 他身后则是花容宗的九位长老, 他们皆是元婴境,算得上是小千世界影响力最大的一群人了。
长生不用想也知道, 这些个大人物绝对是三人组特意找来的, 可他们这么做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长生不禁皱着眉收回了视线,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扈临渊冷冷的传音:
“现在打退堂鼓, 还来得及。”扈临渊从一开始就不觉得长生会穿女装,昨日长生和他瞎侃之时暴露了些许本性, 这人看着散漫潇洒实则是傲骨嶙嶙。他今日这般为难长生, 并非只是因为长生的仆从昨日冒犯了自己, 更多的是因为他看到了长生的潜力。
他知道荆远柔说得没错,长生容颜俊美气势不凡,有望火爆小千世界, 他也知道他不该与这样的人交恶。但扈临渊觉得自己今日必须如此。
因为不久之后小千世界就迎来了百年一度的盛典,此次盛典又和小千世界一甲子一次的宗门大比撞在了同一天, 堪称热闹非凡。而这次宗门大比的开幕式由花容宗来举办,扈临渊早就想让帝阙看到自己的潜力和手段,便不顾宗门内的反对之声主动揽下了这件事。
为了将开幕式办好,扈临渊一直在找能惊艳全场的人,长生无论哪一点都很符合他的要求,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长生太傲,他暂时无法将其收入麾下。扈临渊今日这番安排不是想逼着长生出丑,他仅是打算趁此机会想敲打对方一番,只要长生露出犹豫之色他就既往不咎,并且不遗余力地捧红长生。
扈临渊不觉得自己的计划有何错处,除非是疯子,不然哪位男子会当着宗主和长老的面穿上女装走秀?若是这样做了,这人顷刻之间便会沦为三千世界的笑柄!如长生这般自傲之人,绝对不会让自己深陷此等境地,他只能服软。
而长生服软之后或许还应该感谢自己的赏识,因为此次盛典与大比会在三千世界内直播,他若是能在开幕式上出彩,别说名扬小千世界,怕是中千世界之人都会对他刮目相看。只要他抓住了自己所给的机遇,瞬间就能一飞冲天。
扈临渊耐心地等着长生说出妥协的话语,长生多多少少也猜到了扈临渊真正的用意,他慢慢地松开了搭在门上的手。半响之后,只听长生笑着说道:
“少宗主,问你个问题。你们花容宗的衣物应该很耐穿吧?我要是穿出来走秀走到一半它却坏了,会叫我赔吗?”
“……只要你穿着它走出殿门时没有破损,便不会让你赔。”扈临渊以为长生是想在殿内换衣时将那套女衣毁掉,他直接开口断了对方的念头。长生身为琼玉宗的真传弟子,若是敢在殿内一把火烧了他们花容宗女装,那么今日之事必定无法善了,因为这是关乎两个宗门的脸面问题。
长生得到回答后便抬起右手推开了殿门,此时他的手指再无半分颤抖。不就是走秀么,不就是女装么,谁怕谁啊。
最先入眼的是一件叠好的火红色衣服,长生看到这衣服后瞬间有些发懵,他甚至在想自己收回刚才那些话服软还来不来得及。因为他记得之前第一批走秀的女子就是穿了一件这颜色的轻盈长裙,如果他要试的女装是这种样式的话,他有再多的对策也无力回天啊!
长生如临大敌地走近了那件衣服,他勉强伸出手将其拎起,等衣服展开之后他才狠狠地松了口气。刚才他慌张过头了,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长裙,而是件男子的长袍。纵然颜色放肆了些,但这的的确确是件男衣。此衣衣摆太过飘逸,行走之时怕是有如千重潮水一朝浮动,穿着这样的衣服太容易失误,若有稍有偏差,走出来的效果便不是潇洒而是笨重了。
红色热情如火艳丽至极,凡人成亲之时亦或高中状元游街之时才乐得穿上它。于修真者而言,这样的颜色实在惹眼,故而很少有人青睐于它,这衣服被留到最后也是理所应当的,
重新冷静下来的长生揉了揉额头,他开始细细打量起其余三件没人选的衣物——一件是漆黑的普通单衣,一件是紫色的华贵长袍,还有一件……是白色里衣外罩粉色薄纱的女衣。长生静静地盯着粉色薄纱看了半响,他突然扯扯嘴角从怀里拿出了自己的灵卡,再三确认着卡上的余额。
“灵币所剩不多啊……”长生仿佛在谋算着什么,自言自语地咕哝了几句,他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换上了那套最华贵的紫色长袍,衣袍依着他的身形而自动变换着大小。
事实上比起刚才的红衣,这衣服设计得好多了。此衣紫底黑纹,无论是衣襟袖口还是腰带肩侧,统统绣上了低调繁复的纹路,在微暗的夜色下透着神秘高雅的意味。这样的衣服本不该无人选择,它被留下只因是紫色的,而这紫色的深浅程度与花容宗真传弟子衣袍的颜色一模一样。
前面的试衣者没人是傻子,他们不想为了一件衣服而不小心冲撞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