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烨打着酒嗝被家里的小丫鬟扶到吕颂房里的时候,已经几乎是不省人事了。
他就乐呵呵的傻不愣登坐在靠背椅上面,看着吕颂神色温和的给他脱衣擦身子,动作十分轻柔。
武烨打了一个嗝,愣愣的看着吕颂,随后不知道是在呢喃些什么,双手拦着吕颂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了他的肩窝。
“阿颂……”武烨近乎是呓语的靠近了吕颂,鼻尖能够嗅到些清心芬芳的茶香气息,又闷笑了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阿颂你又偷喝茶了……”
吕颂无奈的抿唇一笑,伸手将武烨的胳膊穿过自己脖颈,费力的将他架起来,扔到了自己床上。
武烨不老实,在床上左蹭右蹭的抓着被子就给抱在了怀里,一只手还轻轻的拍了两下。
吕颂看的是又好笑又感动,醉成了这个样子,还长着自己手臂,让杯子的一端躺在他的肩窝——可不就是两人平日里睡觉的姿势么。
“阿颂……”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腿不老实的伸到了被子上,随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又用手拍了拍被子,一副哄人睡觉的姿势……
吕颂眉眼弯弯,挥退了房中正抿着唇偷笑的丫鬟,关上门了之后,才走到了床上躺下。
一梦睡到自然醒,外面的天色看着还黑着,屋外都还没有听到有丫鬟小厮的声音,看样子时间还早。
吕颂是被腿间的湿濡感给惊醒的,身边的武烨还沉沉的睡着,脸上有些健康自然的红晕。
他掀开被子皱眉看了看,果然……
武烨一条大腿红果果的压在他的腰上,横跨了这张并不算是很大的床铺,一手还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肩膀,时不时的还吧唧吧唧嘴巴。
至于那种湿濡的感觉……
吕颂微微抿唇,然后伸手推了推身边的武烨。
武烨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睛,样子看起来极其清醒,可他的视线却是盯着一个地方……死命的瞪,在看到身边熟悉的一切,他直接又闭上了眼睛直接摔在了床上,顺手还拉着吕颂一起躺了下去。
吕颂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武烨的长发,道:“烨哥,你遗精了。”
还弄了他一腿。
吕颂抽了一下嘴角,感到身边一阵风一样的速度飞过,门就从外面被一下子甩上了,这才终于是笑出了声音。
他下了床,屋内是用文火煮了一夜的热水,他自己打了些,又出去弄了些井水,这才回屋擦好了自己身上的东西,换上昨晚上就已经备下的干净衣裳出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已经火速换完一身衣服,此刻正低着头站在墙角,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大狗一样的武烨。
“烨哥,该收拾收拾告别父母亲了。”吕颂微微一笑,主动走过去牵住了武烨的手。
武烨手指动了两下,用余光看了看吕颂的表情,看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这才小心翼翼的又握紧了些。
“父亲那昨日都说的差不多了,阿颂,你看吕爹爹和娘娘这里……”武烨想了想,还是这么说道。
“这样啊。”吕颂脚步停了一下,牵着武烨的手又走回了房间,“咱们两个的东西都在软榻上放着,再和爹爹娘亲告别也不过是多流泪,娘身子不好,这一遭还是免了吧。”
吕颂微笑着拿起了属于他和武烨的包裹,都交给武烨拎起之后,才让他抱着直接飞出了自己家门,而没有经过正门。
吴氏近来身子不怎么好,要是当面告别,免不得要哭一场。
他和武烨这一次出来并没有带什么衣裳,全都留在家里,只是带了不少的银两,走之前给吕恪留了一封书信,要怎么蒙骗吴氏……那就不是他们的事情了。
吕颂眯着眼睛笑了笑,和武烨手牵着手,走在他身后慢一步的地方,啃着手中的糖葫芦上了船。
“阿颂,喝些水。”武烨递过来了一个水袋,吕颂接过喝了一口润唇,洗去了嘴里甜腻的味道,随后将剩下的半根糖葫芦递给了武烨,起身走到了护栏旁边深呼吸了一口气。
“颍川河还是这么漂亮。”吕颂眯着眼睛笑了笑,转身靠在了栏杆上面,看着岸边已经有早起的妇人结伴出来洗衣服或是买菜,吵吵嚷嚷的一天就在这么清爽的清晨开始。
“嗯。”武烨三两口吃完了手中的糖葫芦,就这刚才吕颂喝过的地方灌了几口,才冲掉了嘴里的糖味儿。
“烨哥,凤尾琴可还在?”吕颂看着这四周的景致觉得实在是手痒,于是问道。
凤尾琴是十岁的时候,他父亲不只是从那里收来的一尾古琴,听说自从几十年前凤尾琴横空出世的时候,就从来没有人能够奏响过。
一直到了他十岁,亲手用凤尾琴弹奏出他第一首学会的曲子的时候,那像是来自鸿蒙的远古深沉琴音才终于响彻了吕家。
真正的绕梁三日耳边空响。
武烨点了点头,从背后解开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小的包裹,拿出了不过他四个手掌大小的凤尾琴。
“说来这把琴也是绝了。”武烨再一次嘟囔,“我怎么弹他都曲不成调,倒是光会乱响。”
吕颂偷笑。
自打他第一次在吕恪寿宴之上弹奏的一曲凤求凰天下闻名之后,武烨就想方设法的想奏响凤尾琴,只是也不知道是专门和他作对似的,凤尾琴虽然会响,却怎么都不成调子,奇怪得很。
武烨忿忿不平的拉着琴弦播了一下,也不知是凤尾琴专门和他做对还是怎么的,居然发出了一阵如同闷屁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