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里取出一个半个巴掌大的扁平盒子,放到桌上,道:“这是外敷的,早晚各一次。”
李谨言拿起盒子,掀开盒盖,满满一盒子黑色的药膏,并不像一般中药的苦涩,反倒是带着一股清香。
李谨言抽抽鼻子,这味道,还怪好闻的。
刘大夫见李谨言的样子,笑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对李家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想起李大老爷的行事,也忍不住摇头,这么狠心的大伯,丝毫不顾及亲兄弟的情分,还真是……可他到底是个外人,也不能对李家的事情说三道四,只是觉得李家二房这对母子,着实是可怜。
“刘大夫?”李谨言看刘大夫一会摇头一会叹气,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太对劲,心里咯噔一下,开口问道:“刘大夫,该不是我娘?”
“不是,三少爷尽管放心。令堂并无大碍。”
李谨言的心这才落回了嗓子眼。送走了刘大夫,吩咐二夫人身边的丫头添香去煎药,自己拿着药膏进了内屋,就见二夫人靠坐在床边,三夫人正从丫头怀里接过一只浑身雪白,只有成年男人两个拳头大小的小狗,仔细瞅瞅,还真是只哈巴。
“言儿,快过来。瞧瞧这小东西,好玩吧?”三夫人朝李谨言笑道:“这还能作揖呢,小乖,来,给三少爷作个揖。”
小白狗还真像模像样的合上前爪,摇摇晃晃的给李谨言作了个揖,把屋子里的人都逗笑了,就连二夫人也笑了两声。
“我说了吧?你三叔为了这小东西,可花了五十块银元呢。”
三夫人抱着小白狗揉搓,那小东西也不闹,李谨言也瞧得乐呵。这条哈巴显然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也亏三叔能找来。
三夫人和二夫人逗着小哈巴,李谨言将手里的药膏交给二夫人身边的另一个丫头,“这是刘大夫给的,早晚给夫人抹一次,伤口别碰水。吃食上也精心一点。”
“哎。”
丫头答应得脆生,转身把药膏收好,李谨言却让她先取来一方干净的帕子,把二夫人额头上的伤口仔细清干净了,先薄薄的涂了一层药膏,顿时,满屋药香。
说也奇怪,盒子里的药膏是黑色的,可涂上之后,片刻就变成了透明。二夫人拿着镜子看着,三夫人也啧啧称奇,“这挺好闻的,回头问问刘大夫,我也弄一盒抹抹。”
“胡闹,药哪里是随便涂的?”
经过三夫人插科打诨,二夫人的心情显然好了不少,又逗了一会三夫人带来的小哈巴,脸上就现出了倦色。
“嫂子,瞧你脸色可不太好,还是多休息,我就先回去了。”三夫人将怀里的小哈巴交给丫头抱着,站起身,对李谨言说道:“言儿,好好伺候你娘,她为了你,可是连命都不要了。缺什么只管和三婶要去,离大房远着点,老太太向着你,老太爷的心可偏着呢。”
“弟妹。”
二夫人忙开口打断了三夫人的话,不管李老太爷如何,他们做媳妇的,总是不该背后非议长辈。
“知道了。就你性好。”
三夫人又嘱咐了李谨言两句,就离开了。
三夫人一走,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二夫人喝了药,将伺候的丫头都打发下去,只留下李谨言,显然是有话想和他说。
“娘,你还是躺下睡一会吧。”
“不急,娘有话和你说。”二夫人拉过李谨言的手,声音放低,说道:“你先前说愿意进大帅府,可是真心的?如果是为了娘,娘是一百个不乐意的。不能让你受这份委屈。”
“娘,我不委屈的。”李谨言见二夫人又开始掉眼泪,不由得感叹,女人果真是水做的,一边帮二夫人擦着眼泪,一边道:“娘,你不用担心,我仔细想过了,我进大帅府,也未尝不是条出路。说句不好听的,大伯是那个样子,老太爷又只顾着我大堂哥,就算这次咱们争赢了,留在这府里,也不知道今后会是什么日子,不如我进了大帅府,说不准还能让咱娘俩的日子过得好点。”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我。”二夫人觉得一阵阵心酸,“早知道,我就跟了你父亲去了,省得现在还要拖累你。”
“娘,你说这什么话?”李谨言板起了脸,“若是没有娘护着,我能好好的活在这里,说不准怎么死呢。”
“胡说!”
“我胡说。”李谨言不轻不重的打了自己一下嘴巴,“娘啊,你可得好好的,今后儿子还要让你过好日子呢。说出去,少帅的岳母,多威风不是?”
二夫人被李谨言逗笑了,笑着笑着,又流下了眼泪,李谨言叹了口气,将二夫人搂进了怀里。少年的胸膛,还十分单薄,甚至有些瘦弱,可他却愿意为自己的母亲,撑起一个家,一片天空。说起来,不过相处了几天时间,李谨言都没想到,自己会对二夫人产生这么深厚的情感,或许,是因为他生母早逝,父亲和继母有了孩子,压根不怎么关注他,活了二十六年,只有这几天,才真正体会到了母爱到底是什么滋味。
哪怕二夫人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李谨言”。
二夫人被吓了一跳,哪有儿子这么抱娘的,忙把李谨言推开,见他乐呵呵的,笑得没心没肺,忍不住拍了一下,“混小子。”
“娘。”
母子俩又说了一会话,李谨言就扶着二夫人躺下了,刚走出里屋,就见枝儿风风火火的一路过来,见着李谨言,提高声音叫道:“少爷,楼家来人了。”
楼家来人了?
李谨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