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的头像。一个江山皇朝就是覆灭在这变革之中了。
随着柳青阳前去,越走越荒凉。路边有被丢弃的娃儿,“哇哇”大哭着。在这动荡的年代,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越来越多的人想逃到上海租界内,也越来越多想生存下去的人而不得不抛弃自己的孩子。陈逸心中不是很好受,但是他不能伸手去抱起那些被遗弃的孩子。他不是圣人,也做不了圣人。到了城隍庙后,陈逸被眼前人挤人的景象给惊到:
“等等!”陈逸拉住柳青阳。
“嗯?”柳青阳回头。
“你住这里?”陈逸问道。
“嗯,好像是。”柳青阳去哪里都可以,即使是一个天台或路边都能过上一夜,父亲死后,在他眼中哪里都是一样,因为父亲死后和族人的领地被占领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家了。
恨么?
恨!
怎能不恨。
可有什么办法呢?
因为他们的敌人,是人这种生物啊
这城隍庙是无意中知道的,有个孩子请他给亲人看病。那时候,城隍庙内躺成一片。呻吟与病痛折磨着这些痛苦的人们,既然来了,柳青阳便顺手将所有的人救了。
“怪物!”忽然一孩子揪住柳青阳的袍子瞪大双眼对柳青阳说道。那双漆黑如夜的双眼神秘得让人心惊。
陈逸抓住孩子威胁道:“小鬼你再胡说八道!”
孩子挣脱陈逸的手一下子不见了。
“现在的孩子还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呵呵。”柳青阳轻笑。这个孩子从他开始出现在城隍庙之后就一直盯着他。他将手中的包子给分出去,陈逸看着浑身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这些人并不感激柳青阳?为什么收了柳青阳手中的包子而觉得理所当然?陈逸怒了:“喂!我说你们……唔……”柳青阳捂住陈逸的嘴,眼前的景象陈逸惊惧得冷汗直冒:在他开口的时候,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盯着他看。当你一个人被几十人面无表情和麻木不仁地盯看着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至少,陈逸觉得毛骨悚然和惊悚。
他现在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怪物。”那孩子的声音再响起,在这几十人的城隍庙内显得十分空旷和清晰。有种他就在你耳边说的感觉。大家没有再盯着陈逸看,整个破旧的城隍庙发出了细碎的私语声。
“一群不知感恩的人!”陈逸压住只有柳青阳听到的音量。
看来,这柳青阳在这群人之中并不是很受欢迎。陈逸将柳青阳拉出城隍庙:
“喂,你就甘心和这些人呆在一起?”
“人便是人,无谓谁和谁。”柳青阳答道,不是你心甘情愿做的每件事都能得到人们的感激和感动。这些人们都是被这乱世给摧残变得如此,他们早已有了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觉悟。做再多的挣扎,也拯救不了自己。
“你……你暂时住我那里吧。”陈逸真不知道柳青阳真的没地方去。柳青阳救了自己,自己再如何无情也懂得感恩和报答。
在这个城隍庙里,柳青阳如同一个贵公子一般闯入了贫民窟,而在贫民窟他显得极为异类。但他却施舍给贫民窟这些人们。但因战乱而流离所失的人们对这样华美的贵公子是无法接受的。这柳青阳的长袍上,绣着不知名的怪兽,那不知名的怪兽栩栩如生,看起来下一秒就会冲出他的长袍飞出去。这刺绣精致而昂贵,即使是俗人都能知道他身上的长袍价值不菲,可他在城隍庙一住便是好几个月。他们理所当然的接受着恩惠却又极为抵触。多么矛盾的人们啊。因为在他们心中,这个纷乱的时代,地主与豪门之家才能更好的过下去,而他们只能等死。
这人,谁不怕死啊。这么冰冷的人,即无情又冷漠。即让人绝望,又让人失望。这样的时代,找不到方向。心中再也没有了信仰。心中潜伏着可怕的暴动,他们在隐隐地压抑着。在城隍庙病魔纠缠所有人的时候,每个人的心里都在说:
死了吧,死了解脱。即将病死垂危的人们心中充满了希望的解脱……
可是却有一个人跳出来打碎了他们即将解脱的梦。所以他们不近人情,他们一致对外。
在这么个绝望的世道,人心之中,早就没有了信仰。
第四话:人之相(2)
柳青阳便随了陈逸去了租界内的住处,这栋旧楼夹缝在上海滩租界中心,从陈逸家的阳台可以看到马路边上拉拢活计三轮车夫,可以看到行人和款款来回开过去的电车。在这两个小房间和一个小厅、小厨浴室里,一个男人住着算是宽敞,两个男人便显得有点拥挤了。看着乱成一片的住处,陈逸面上一羞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等等就好。”
原来,这就是陈逸的家。想到“家”这一词,柳青阳真想问陈逸,一个人住的时候也算是一个家么?柳青阳不是很明白属于“人”的想法,虽然他半身为人。
陈逸的家并不大,现在多少人想挤进租界内住下啊。这小小的两个房间个小厅和一个小阳台便是陈逸的家了。小厅内的墙上挂着西洋镜,竟然占了墙的一半,而且灰蒙蒙的。显然陈逸就没有擦过这镜子,小厅里的一切被倒映在镜子中,也倒映了陈逸的身影和在镜子中驻足的自己。柳青阳知道自己的样子,但从没好好看过,透过蒙尘的镜子他看到自己那张和父亲长得很相似的脸。只是父亲长得比自己的好看多了。族人都说父亲是世界上最美的人。父亲是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