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分钟分钟后,唐欢听到了仓库外的喧哗,似乎是来了救护车,低头看剩余的电量,唐欢看向四周林立的货架,他调大音量,切换铃声设置,以他为中心四周响起了清脆的火车进站声。
他们会找到我。
唐欢从坚强瞬间变的脆弱,勉强支撑的身体终成强弩之末,手指松动,唐欢任凭手机滑落,疲惫劳累几乎要战胜了双腿和咽喉的痛,但最终取胜的是抑制不住的疑问猜度——
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人憎恨报复到这个地步!
谁是幕后主使,下此毒手!
无法深究,不能细想,一个可怕的念头若尖刃扎进他的心窝,搅碎他血r_ou_,若魔似鬼的用利爪钳住了他的喉咙!
唐欢,唐欢!
恍惚中,唐欢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刚抬起视线,却被对方紧拥入怀中。
不过一秒,李崇松开了胳膊退让到一边,让紧跟而至的急救人员聚拢,从头至尾,除了找他时喊的名字,李崇一句话都没有说,神色凝重,心事重重。
他沉默,唐欢也无力和他交流。直到在救护车里,李崇举着手机蹲在他身边,唐欢用手指在屏幕上写字,帮忙联系肖邦,李崇才应了一声好。
抢救工作争分夺秒,不等肖邦到来,唐欢看到天花板后退如梭,听到弹簧门开开合合,没有一分钟的等待和耽搁。
他听见姜扬在手术室外招呼李崇,去换无菌衣,这里有他看着。
躺在无影灯下,唐欢接受了麻醉,知觉渐失之间,他感到李崇来到他身边,他说,别怕,我一直在,再一次,他松开他的手指,退到了人群之外。
李崇并未陪伴到手术结束,因为刘雷方面的消息来的太迅速。
盯着传送过来的监控画面,李崇痛苦的合上眼,画面上唐欢正蹦蹦跳跳,这他是知道的,他看见他蹦的同手同脚,还带着一脸傻笑,就是那个笑让他彻底心凉——他等他出现,只不过等来现实的一耳光!
唐欢选了李衡,没有任何犹豫和后悔,没有一丝不舍和惆怅,李崇,唐欢根本不需要。
然后呢,他气闷心慌,用颤抖的声音对姜扬道,走吧。
他这一去,竟是把唐欢亲手送上了绝路——一分钟不到,张蕾的狐朋狗友们把他抓走。
姜扬自作主张的合上了屏幕,双手相握的与李崇对坐,按照肖邦跟警察的说法,唐欢饭后情绪低落独自溜达,若不是李崇那一通电话,他会和他一同乘车回家,绝不可能途中被当作祝亚劫走——张蕾恨祝亚坏了张宁的好事,所谓的“好事”全因李崇授意撮合,而登门坏事的祝亚是被ann认错的唐欢。
一切皆是天意又并非完全的巧合。
姜扬凝视着李崇,他心知肚明却不予评说,只等待对方爆发或沉默。
李崇只是睁开了s-hi润的双眼,他回去看着唐欢。张家兄妹一干人等,他要细细收拾,慢慢折磨。
唐欢在翌日的下午醒转,合眼平躺,他沉思良久。
若难痊愈,别说唱歌,他即便重c,ao旧业,客服的生计也坚持不下去了,还有他的腿,若是瘸了坡了,一个残疾,哪有单位愿聘用。
他才二十一岁,大好青春,这辈子该怎么过!
昨夜在仓库,唐欢只求活,今儿保了性命,他心有不甘得陇望蜀,他想要康复,想苦尽甘来,还想着要寻凶报仇。
不该是他,说不通。他既害我,便不会来救,他既救我,必会查个水落石出。
那他,是不是喜欢我,可伤成这样子,有什么资本让他喜欢,凭这一张脸,还有一双废腿和破喉咙?
不,唐欢啊唐欢,别妄自菲薄,别在节骨眼犯轴,没有什么气节傲骨,只有待愈合的破碎伤口,李家二少,手可通天,求医求公道,靠他不更有出路。
如是想着,唐欢听李崇在枕头边低声说话,他眼珠在动。
怕是快醒了,是姜扬伏身在他头顶处回答。
另一侧是肖邦的声音,怎么又不动了。
唐欢大窘,他只当有个护士守在一边,可没料到是李崇亲自看护,他方才那一番想象,若把哀愁愤恨权衡琢磨全写在脸上,那定是j-i,ng彩极了!
缓缓地,唐欢睁开了眼,果不其然,李崇在右,肖邦在左,两手抚上他的肩膀,两人同时伸脸凑头,各摸出一pad问他感觉如何。
唐欢左瞅瞅右瞅瞅,他默默的咬着下唇,他怕一松口,会忍不住乐。明明是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在此刻竟不悲伤,自觉像个抢手的香馍馍。
戳上右边的的屏幕,唐欢手指稍作停留,没来由的他想学着李三笔下的人物写几句,我是谁,你们是谁,今夕何年,诸如此类。可手术前他知道要通知家人,又不是开颅手术,伤了脑部神经,于是唐欢不能装失忆只好老老实实的写,饿。
口腔咽喉均受重创,不能进食,只能输营养液,干饿。
悻悻的唐欢抬起了手指,他要他手机,他看清了pad上的时间,四点刚过。他和莫渊有约,今晚他们是要见李衡的。
握着手机,唐欢微红着一张脸请走李崇,他们兄弟俩有话要说。
李二一出房间,唐欢便对肖邦不闻不问,只冥思苦想一心琢磨,他编短讯,换了三四个说法,都觉得不妥,他昨夜遇了匪徒,腿脚骨折,才动了手术,不能赴约,请求李莫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