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地瞧着他们,回首对珈兰道:“你猜贴出的会是谁?”
珈兰正想着方才海镜的话,挑起眼帘望着他,“不会是你吧?”
“除了我,我还真想不出有别人。”海镜摊了摊手。
“那你还不快走!在这儿等死么!”珈兰顿时面露焦急,一把拉起他,便要携着他走出铺子。
“没关系,我最不怕的就是别人找我麻烦。”海镜反握住他的手,将他按回椅子上。
珈兰刚坐下,那响雷般的声音再度在铺子外炸开,显是看告示的人群走了回来,“啧啧,真没想到,海澜庄二公子竟会是笑面贼。”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瘦高个接道:“你这呆子,他们说是笑面贼,你就相信了?我看这八成是x-di阋墙,海渊便趁机将海镜挂上了通缉榜!”
另一边,一个满脸麻子的高大男子道:“那又如何!反正我们只要那五千两赏金,他究竟是不是笑面贼干我们屁事!”
“不错!只要有那五千两赏金,不知多少人愿意去卖命!”
“五千两?原来我的命这么值钱。”海镜听着他们的话,不禁好笑。他转脸看向珈兰,见珈兰听得有些发愣,便拍了拍他的手,“这次你总该相信我了吧,快告诉我风相悦在哪里。”
珈兰这才回过神,不自在地将手缩回,“谷主大约在悦卿客栈,也有可能已经回谷,你可以去东门第三棵柳树下画一个这样的标志,便会有人放出信鸽,让谷主派人前来接应。”
他一边说一边在桌上画了一个宛如霜花的记号,待海镜记下后,又立刻将其拭掉。
海镜点点头,冲珈兰笑了笑,“多谢,改日我真的要请你喝一次酒才行。”
说罢,他起身便要离开,却忽的被一个力道攥住了衣角。
海镜低头一看,便见珈兰倏地收手,望着自己的眸中满是担忧,“……你要小心,别忘了你方才的话,可不许失约啊。”
见这少年担心自己,海镜不觉动容,知他外表虽然冷淡,心中却仿佛燃着一团火焰,只为重视之人绽放光彩。
思及此处,他的笑容愈发柔和,像对弟弟一般地揉了揉珈兰头顶,温声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也要保重,我等着你喝酒。”
这次他真的走了,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再看他一眼。
目送海镜消失在门外,珈兰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砰地放下茶杯,也起身离开铺子,向海澜庄走去。
此刻,海澜庄倒真如海镜所说一般,守卫薄弱。珈兰很快寻着个没人的角落跃上围墙,如轻烟般掠到一间楼宇青碧的琉璃瓦上。
这时他才发现,海澜庄内部远比外面看起来宏伟广阔,碧瓦飞甍连绵不断,楼层叠榭,错落有致,座座飞檐均是精雕细刻。亭台楼阁、流水小桥,园林山石无一不缺,庭院回廊的布置精妙之极,让珈兰不觉瞠目。
檐下忽然走过两名家仆,正低语说着什么,珈兰立刻压低身形,竖起耳朵。
“我早就说海镜不是什么好人,也是庄主好心才会将他请回家门,可恨他毫不领情,居然伤了薛公子从这里逃走!”
“哼,他不过是老庄主捡来的义子,如今老庄主已死,他还敢如此嚣张!”
“说是义子,谁清楚他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老庄主原来常常与海镜住在书房,很少去夫人哪儿……再瞧海镜生得那副模样,说不定……”
珈兰听得心头一阵气愤,清冷的面上霎时有了怒意,然而下面二人的话又将他的思绪拉了过去。
“瞧我比你晚来几年,这些事儿都没听说过……哎,你小心,那是邢公子吩咐我们拿去的药,你可别洒了。”
“知道知道,这海镜下手也太狠了,最后不也是折磨我们下人?唉……”
那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向深处一间庭院走去,珈兰目光一凛,轻手轻脚跟上,越过一间间屋顶,最后落在了那院中的屋上。
他小心翼翼揭开一片瓦,便听得房门吱呀一响,两名家仆走了进去,将伤药放下后,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房内,薛馥倚在榻上,俊脸皱成一团,右手腕青紫一片,极为骇人。邢无双坐在他身边,用手沾了药,给他一点点抹上,他立刻痛得惨叫起来。
“你还好意思叫?若不是你色欲熏心,怎会让海镜逮住机会逃了!”邢无双手一顿,挑眉道。
薛馥痛得倒吸一口气,又咬了咬牙,“我怎知道他内力会强到这个地步!真是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邢无双擦了擦手,取来干净白布为薛馥包着手腕,无奈道:“我看你是被美色冲昏头了吧,他既然能以树叶为刃,内力怎会不高?”
薛馥呿了一声,又忽的笑起来,“不过,你也不必高估了他,他见我戴着笑脸面具便认定了我是笑面贼,却不知真正抓人的笑面贼另有其人。”
邢无双叹了口气,“你继续轻敌下去,他早晚会知道。”
二人继续说着话,房上的珈兰却是一惊,笑面贼原来不止一人?这世间究竟有几个笑面贼?
他一瞬沉入思考中,未曾注意邢无双与薛馥的对话越来越小声。突然间,一缕烟雾自下方飘来,珈兰一惊,掩了瓦片纵身一跃,便落在一旁的树上。
但足尖方沾上枝桠,便有人在他脑后一击,珈兰不禁瞪大了眼,晕倒的最后一刻,眼帘中映入了邢无双充满寒意的面庞。
薛馥懒洋洋倚在榻上,见邢无双抱着珈兰推门进入,不禁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