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走。
林景峰默默前行,展行问:“要去哪里?”
林景峰:“去了你就知道。”
展行:“除了外婆,还有别的家里人吗?要去走亲戚吗?”
林景峰顿了顿,答:“有,有大姨,不过在城里,过段时间带你去。”
展行:“你没告诉你外婆咱们俩的事吗。”
林景峰冷冷道:“没有。”
林景峰在一间好点的房子门口停下,展行跳下地来,林景峰示意他在外面等,自己进去敲门,房里传来惊讶的大喊大叫。
林景峰笑着给了那人几拳,又从腰包里掏出钱,交给那农民。
农民看上去憨厚朴实,一见大叠钱忙吓得推让,林景峰又仔细说了几句什么,那人才哆嗦着收下。
林景峰交代完,对方再三挽留,并朝展行大声喊了几句。
展行只得嘿嘿嘿应答,林景峰喝了水,摆手告辞。
“那人是我发小,也是村长。”林景峰说:“我让他去乡里买砖,建新房子,顺便感谢我不在的时候,他帮着照顾我外婆。”
展行理解地点头,林景峰又背着展行到一间小学门口,门外被小孩的脚印踩得乱七八糟。
林景峰敲门进去找校长,谈了点事,校长是个老人,收下林景峰捐的钱,带着林景峰与展行到村口等。
林景峰朝展行说:“我让他们在山坡上打井,种树,不过据说甘肃省政府开始拨款,让这里迁村了。本来早该迁走,但村子不归大坝乡管,也不归金昌市管,所以很为难。”
展行说:“要到什么时候搬走?”
校长说:“前几年传来的消息,到现在政策还没落实,村里人也不愿意走,祖辈的坟都在这里,难。”
这种地方怎么住?展行心想,林景峰说:“反正先种树再说。打了井,大家也有口喝的。”
有拖拉机从村里出来,前往大坝乡,校长截住开车的人,握着司机的手说了几句话,那人便示意展行和林景峰上车。
一出村口,风沙便刮了起来,贫瘠的黄土高原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风侵蚀地表,一望无际,仿佛千疮百孔的上古巨人在沉睡。
天空灰蒙蒙一片,展行倚着林景峰的肩膀,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他们到了大坝乡,林景峰又坐车转民勤县,在招待所开了间房。
终于不用睡那个热得要死的“坑”了,展行如释重负,林景峰还是什么都没说,刷掉裤脚的泥,把二人的军靴擦干净便入睡。
黑暗里,展行悉悉索索,林景峰小声说:“不做,今天很累。”
展行只得乖乖抱着林景峰入睡。
恋爱的第三天。
林景峰带着村长的证明去县政府走了趟,展行稀里糊涂地跟来跟去,只见县政府接待处的人一脸谄笑,握着林景峰的手送他出来,林景峰则脸色不太好看,点了点头,说:“希望尽快。”
接待人员一路把他们送到大门才转身回去。
展行说:“他们态度挺好的么?”
林景峰答:“有钱好办事,都是这样的,午饭去我大姨家吃,给她打过电话了。”
展行终于想起来了,说:“我先去买点礼物吧?”
林景峰淡淡道:“不用,普通朋友,买什么礼物?”
展行愕然站着,半晌不做声,林景峰想了想,改口道:“你在他们眼中,只是我的普通朋友,她们不会介意的。”
展行这才点了点头,林景峰摸了摸展行狗头:“怎么这么安静了?”
展行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敦煌?”
林景峰说:“再过几天吧,我得把这里的事都处理完,还得买点书,带回村里的学校去。”
林景峰搭着展行的肩膀,边走边说,许多年前,他的大姨是个势利的女人,很小的时候,外婆带着他来县里作客,大姨冷嘲热讽,给林景峰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你跟妈姓?”展行问。
林景峰点了点头,展行说:“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把……把外婆接到城里居住。”
林景峰微有点烦躁:“她不愿意走我有什么办法?何况……”
展行:“?”
林景峰:“何况我妈埋在长城下,那里虽然干旱,有风沙,却是有我回忆的地方。”
林景峰忽又反问道:“让你在村子里生活,你愿意么?”
展行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林景峰又漫不经心地问:“大坝乡呢?”
展行持续摇头,林景峰问:“武威?”
展行有点迟疑,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林景峰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展行追着问:“你愿意去纽约玩么?展扬虽然喜欢吼我,但对我的朋友还是很客气的……还有陆少容,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林景峰淡淡道:“我从来没出过国,也不会说英语。”
展行说:“我可以给你翻译的嘛,要么你叫我师父?跟着我学?”
林景峰不置可否:“再说吧。”
他带着展行上楼,进大姨的家。
大姨家住了好几个小孩,一个个警惕地看着林景峰。
林景峰叫了人,又以朋友的身份介绍展行,展行礼貌地打招呼,挨着林景峰坐下。
林景峰去哪,展行就跟着去哪,从沙发上粘到厕所门口,又粘到饭桌上。
大姨和林景峰交谈也是用当地土话,和村子里的语言如出一辙,展行呆呆地坐着,自动过滤那些外星球发音,等着上菜时正无聊,展行掏出手机,忽然发现,林景峰大姨全家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