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长宁凝望远处,慢慢地说。
这是一首求而不得的情诗。沂王如今称霸一方,南面为尊,仅在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身份如此尊贵,却喜爱求而不得的情诗?这样的反差,颇有意趣。那些心知肚明的,都些意味不明地苦笑了。
苏钰陪侍,此时突然问:“不知侧君,有何喜好?此时说出来,也好教殿下知晓。”
颜嫣一愣。苏钰是长宁为颜嫣请的师傅,出身大家,平时行事颇为低调,鲜少有一句话的,如今在这样的场合突然提问,倒是有些奇怪。
长宁与众谋士说笑,谈及学问,学问本是女子事也,如今竟然在这样的场合将之前询问女子的话问一名男子,即使这位男子是沂王的家眷,看起来也有些怪异了。
岂料长宁偏了头,温和地笑起来,问:“哦?是什么?”
既然这位沂王殿下,平素就没有什么架子,对待男子也与别个不同,听说之前还任用一位年轻男子任主事,掌管府内大事,如今对这位侧君,与女子一般尊重,只能说明沂王惜才,众人便转过了探究的眼光,反而换上了好奇的目光。
颜嫣见长宁在问,不好推却的,只好说:“就是臣侍之前与殿下说过的那句,‘无信人之言,人实诳汝。’”
颜嫣话音刚落,一时四方寂静,众人不免想,这位沂王,喜欢求而不得的情诗;这位沂王身边的侧君,反而喜欢讽谏之句。两人的喜好恰好颠倒,岂不是怪事?
长宁听后,“噗嗤”一声笑了,眼里满是宠溺之意。众人见沂王不恼,也都笑了。此事便不再过问。
过了一晌,酒杯及流水都准备好了。便开始了此次的重头戏。酒杯与酒壶放在木板上随水流动,流在谁人那里,便由谁作诗一首,并饮一大白。
不多时,便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朗诵声与嬉笑声,长宁与颜嫣坐在一旁,不参与这个活动,只是看着他们嬉笑。等了流转了一轮,几个文学雅士,早已东倒西歪,成了醉鬼。
韩慎端了酒杯,歪歪扭扭走到长宁面前,说:“臣敬殿下一杯。”又说,“臣不胜酒力,眼看就要醉了。不过臣在醉倒之前,要向殿下讨个恩典。”
长宁平静地看着韩慎,说:“你说。”
韩慎站也站不稳,左右搀扶着勉强站立,颠三倒四的说:“殿下以文学著名,却从未在臣等面前显露。今日这么个好日子,大家高兴,殿下就看着我们几个出丑,作的诗也不好,心里还不知道怎么耻笑臣等呢!”
韩慎说的断断续续,几不成句,长宁见她在话语中自谦,只摇摇头,说:“怎么会?怎么会?”
韩慎又强力举了酒杯,说:“还请殿下看在我将醉了的份上。”又回过头看钱意、刘景几个期待的目光,说,“殿下今日也请作一首,赐了字给臣,也好教臣等得以一见。”府上几个老人,听了韩慎的话,一个劲的起哄。
长宁见拗不过,又看到眼前之景,勉强作了一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秋素景兮泛洪波,挥纤手兮折芰荷。凉风凄凄扬棹歌,云光曙开月低河。百年为乐兮岂云多。”
众人不禁拍手叫好,韩慎早就遣了字迹工整的小侍将这首录了进来,求长宁盖了私印,喜滋滋地将丝帛收在怀里,还不待说些什么,“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竟然醉得睡过去了。
长宁怕她受寒,忙着人去叫黄湘来,领他妻主回去。
这个小插曲过后,盛宴也到了尾声,众人心中所学颇多,不免有些伤感,齐声唱道:“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
此时欢愉,可沂王有青云之志,谁知沂王命运如何?她们几个如今聚在一块儿饮酒作诗,几年过后,谁又说得准呢?
长宁宣布大家散了,与颜嫣相互搀扶着回房歇去了。此时天色已晚,颜嫣忙着服侍长宁洗漱,见她着实高兴,心中也欢喜。
等到收拾好了,两人坐在床上,颜嫣端坐着,矜持地想要告诉长宁这个好消息。谁料长宁似乎醉了,直接将颜嫣扑倒在床,面上胡乱亲吻,手脚就往颜嫣衣衫里面探,嘴里还胡乱喊着“嫣儿,嫣儿”,那声音甜腻得让人听了不禁面红耳赤。
颜嫣吓了一跳,长宁清醒时一向端着,哪里有这样意乱情迷的时候,一定是今日的酒饮得太多了些。可是见长宁如此黏糊的劲,心尖发颤。又想到自己如今身子重,可禁不起这样作弄,忙伸手去推长宁,嗔道:“殿下。”
长宁似乎清醒过来,停了手,勉强抬起头来,迷迷糊糊地问颜嫣:“哦?还在外面,有人在看?”
“不是……”颜嫣还没说完,长宁听到“不是”,又不管不顾地低下头细细地亲吻颜嫣精致的脖颈。
颜嫣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似乎被自己吓到。如今进退两难,长宁似乎根本就不清醒,又没法让她醒过来,可是自己这个身子骨,实在不适合承恩。
颜嫣正在纠结,不料长宁突然趴在自己身上,不动一动。颜嫣吓了一跳,连忙推推长宁,长宁从颜嫣身上翻下,竟然呼吸平稳,睡着了。
颜嫣见此,不禁发笑,心里爱极了,见长宁像死猪一样睡了过去,帮她把被子掖好,伸手小心翼翼地环住长宁,身子依偎在她身边,埋下头,低低地叫了一声:“妻主。”
第二天清晨,长宁宿醉醒来,头痛欲裂,见颜嫣衣着整齐地坐在床边,知道自己昨晚可能醉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