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在胡思乱想中清空了肠胃,他按下冲水键,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卫生间的门再次打开,李光北走了进来。
“好了?”
“嗯。”
李光北帮陈东整理好衣服,扶着他走了出来。陈东腹中不再闹腾,人也有了点精神。他半躺在床上问李光北:“你怎么知道我进医院了?”
“前阵子托你帮忙的那个案子,法院已经重判了。这几天我的律师在帮柯叔申请国家赔偿,今天他们去法院提交的申请书。我本来是打电话给律师想问事情办得怎么样,结果律师告诉我说听说你出事了。”看到陈东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李老板一挑眉毛,“怎么,你以为我监视你?”
“不,不是。”陈东连忙摇头,脸上有些许尴尬,“我只是觉得有点好奇。”
“你有功夫来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住院的,不如去好奇好奇你这次又惹到了谁。”李光北直视着他,再次开启毒舌模式,“你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陈东将自己中毒的经过给李光北简单讲述了一遍。李光北听后眉头微皱,他思量了片刻,问:“这些事情你都告诉警察了?”
陈东点点头:“刚刚市局的人来过,我把这些都告诉他们了。机场监控录像那么多,肯定有镜头拍到了那个女人的行踪。”
这个思路合情合理,李老板显然也对此颇为认同,于是他没再问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你最近有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么?”
这回,陈东面色变了变,他缓缓摇了摇头:“最近单位事不多,莹莹又快去大学报道了,所以我下了班经常陪她去买东西……”
“所以凶手一次就跟了两个人。”李光北干脆地做结论。
陈东的脸色更凝重几分——因为前妻受伤,最近他难得地与女儿多了不少接触的机会。也正是这种天伦之乐,让他丧失了以往的警惕,自己被人暗算不要紧,但牵连到女儿绝对是触碰到了陈东的底线。一想到早上女儿也差点中毒,陈东就觉得一阵后怕。凶手能够摸准女儿的行踪与喜好,在咖啡中下毒,那她会不会又在别的什么地方对女儿伸出魔掌?……
想到这里,陈东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李光北。
李光北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先开口说:“这样吧,我最近安排两个人跟着你姑娘和前妻,这样一方面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另一方面,如果再有人对她们下手,我们也能及时搞清楚下手的人是谁。”或许是怕陈东拒绝,他又补充了一句,“抓贼你还可以指望公安那些人,保护人这种事,他们可不会干。”
陈东知道李光北说的是实情,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谢谢。”
李老板闻言,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你如果想谢我,下次就别再受伤,我可不想再来医院看你了。”
这话说得看似很不客气,其实倒也隐含着几分关心。陈东对于李光北这种说话方式已经习惯,于是挑了挑嘴角,点了点头。
看陈东点头,李老板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他又再次开口:“不过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给你下毒,这人的胆子倒也不小。”李光北说着,嘴角噙上一丝冷笑,“我倒是真挺想知道,她是何方神圣……”
案件的调查很快取得了进展,警方在咖啡厅的垃圾桶中找到了大量糖袋和奶精包装,经逐一化验,最后在两包已拆封的糖袋内检出了三氧化二砷。另外,还有两袋未拆封的糖袋中也含有三氧化二砷,且每袋中的剂量都足以令人致死。糖袋的外包装与咖啡厅的一模一样,肉眼完全看不出差别。另外,在陈佳莹的帮助下,警方也从监控录像中找到了投毒嫌疑人的影像。通过对此人办理登记手续的时间与航空公司信息记录的对比,警方查到此人名为乔卉,女,30岁,身份证上的地址为本省d市某区。然而当他们找到乔卉本人时才发现,这个乔卉并不是他们要找的犯罪嫌疑人。真乔卉与犯罪嫌疑人不仅在体型、身高上均有较大差异,而且,其在案发时间也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据乔卉解释,在案发前一周,她的钱包被人偷了,里面的身份证也一并丢失。乔卉在失窃后曾经到派出所报过案,并且也挂失了身份证。然而由于我国目前的身份证的技术缺陷,挂失的身份证内的信息依旧可用,而凶手也正是利用了这个漏洞。
“身份证可以偷,那脸长得不一样,机场怎么没看出来?!”周晨刚黑着脸把报警记录甩在桌子上,“她们眼睛长着都是闻味儿的啊?!一个个就知道浓妆艳抹的,正经事上一点能耐没有!……”
刑侦队的众人安静地听着队长开骂,没有一人出声。
周晨刚骂了一气才收口,见他气稍微消了些,主管技术的副队长祁枫才走上前两步,缓声说:“我觉得,这件事可能也不怪机场那边。疑犯能准确预测被害人父女的行为,提前准备好假身份和毒药,并且不留下任何指纹信息,可见她绝对不是新手。我怀疑,这人可能是专业的杀手。”周晨刚面色微微一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