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的来访弄得大祟人心惶惶。
大祟的百姓是很讨厌扶风的,除去两国利益纷争不说,扶风的人一贯长相阴柔狠戾,又喜好征战打斗,边关这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荼毒。
宇文荆在府里也常常听人聊到扶风的使团,她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就恢复了以前的生活。
和秋棘的生活。
秋棘病好了以后人活泼了不少,宇文荆越看越觉得欢喜。
她最开始喜欢秋棘就是喜欢她的那种劲儿,当时抢她钱时候熠熠生辉的眼光。
后来秋棘似乎比以前沉默内敛了很多,这让她有些小难过。
不过现在秋棘慢慢在恢复,正向着她最爱的路线走,这有让她心情好了起来。
她今天呆在府里,和秋棘在池子里喂鱼。
她闲来无事老是往池子里扔鱼食,这些鱼又是不会觉得饱的品种,所以她喂多少鱼吃多少,平白无故撑死了很多条。
而且这还是很久以后她才发现的,以前那些鱼死了,宇文夫人会立刻让人换掉,送来新的一批,宇文荆甚至都不会察觉到鱼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了,只是继续大量喂食。
她不会想到,饲料给予多了,也会让鱼死掉。
因为按照她的想法,你撑了不吃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会撑死了呢?
但是鱼是考虑不到这些的,有食物,它就吃掉,舍不得浪费掉一点半点,直到自己承载不了。
她自己也吃了两口喂鱼的馒头,正要说话,外面就走进来了一个仆人。
那仆人步伐规整,走过来弯下腰,说道:“小姐,外面有人找您。”
“找我?谁啊?”宇文荆顺手把整个馒头扔下水,站了起来。
底下的鱼群立刻围了上来,几下就把馒头分食得一**二净,一点踪影也不见。
“不知道。”仆人诚实摇摇头,“是个姑娘,说捡到了您的钱袋。”
宇文荆早就忘记了那个钱袋了,仆人一说她才想起。
她怎么知道那个钱袋是我的呢?
她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仆人走了。
外面站的是韩葵,她穿着男性的衣料,头发束了起来,一看见宇文荆就伸出左手,手上的钱袋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摇晃起来,绣了金线的袋子在阳光下映出金色的光。
“你来做什么?”宇文荆挑起眉,没有走近,脸上的表情很是不欢迎她。
韩葵很是不在意地咧开嘴笑了笑,把钱袋往前面递过来:“给你还钱啊,你运气好,偷你钱包的是我朋友,所以我帮你要回来了。”
宇文荆对韩葵的印象非常差,甚至是厌恶她,她不去接那个钱袋,总觉得会有问题。
于是冷笑了一下:“既然这样那就送你了吧,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韩葵好脾气地把手伸回来,语调也让宇文荆觉得很不舒服:“真可惜,我大老远给你还东西呢,你态度真是太差了。”
“所以钱袋里的钱就是你的报酬了,你回去吧,我不想见到你。”
韩葵听了以后微微咬了一下下唇,她垂下头,掩饰住自己一瞬间眯眼的动作,然后恢复了原来的笑脸。
她笑着把钱袋隔空扔给宇文荆,宇文荆下意识接住了抛过来的东西,然后她正要说话,韩葵却先开了口:“我不偷你的东西,所以还给你了,你不想要你扔了吧,反正我不会再碰了。”
这话说得宇文荆当场就接不上话了,她看了一眼钱袋,又看看韩葵,只好说:“随便你,反正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和秋棘面前了。”
韩葵可有可无地点点头,然后和宇文荆很是沉默而尴尬地对视着。
宇文荆讨厌这种对视,转身就要离开,刚要走时背后传来韩葵的声音:“你真不想知道她以前的名字?”
宇文荆当做没听见,快步走进了府命人关上大门。
韩葵在外面看着这偌大将军府的金字牌匾,她看了老半天,等阳光稍微暗了一点以后才转过头,背着手走了。
宇文荆平白无故见了韩葵,心情简直不能更差了,她又把喂鱼的糕点拿来吃了两个,想半天还是问道:“秋棘啊,你和那个韩葵熟吗?”
她看着秋棘的眼神非常温柔,甚至连坐着的时候都帮秋棘挡住了炙热的太阳光,不想让秋棘晒得难受。
秋棘抬头想了想:“恩,我一年前认识她的,她虽然是个小偷,但是帮了我很多很多。”
宇文荆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又想不出来,只能继续问:“你们一直住在一起?”
“恩。”秋棘点点头,“我一开始只是看她可怜,韩葵那时候没地方住,我就让她住我的小棚子,她总是白天睡觉晚上出门,我白天时候帮人抄书,很少能和她对话。但后来她偷盗的次数少了很多,晚上也在家了,我们才慢慢成为朋友的。”
宇文荆把视线移开看着池子里抢食的鱼,她一般是很少对一个秋棘的过去感兴趣的,那些过去是她的禁区,她不喜欢自己的秋棘背负着她所不知道的过去。
不过这个秋棘是个例外,她有一点好奇她的过往,也有点好奇那个韩葵。
好奇会害死人的,她想。
于是宇文荆没有说话了,她连着盘子把所有糕点一股脑扔进了池子里,然后露出甜腻的笑容:“秋棘,我有点困,去睡一会儿,你要是无聊了就自己出去玩吧。”她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秋棘跟着站起来,她这种情况下是应该守着宇文荆睡的,她应该坐在她卧房的门前,才